范闲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了?”
柳如清往下看了一眼,顿时了然,她轻轻拍了拍滕梓荆的肩,示意他不要冲动,同时开口为范闲解惑道:“下面那人就是郭保坤。”
郭保坤当着周围百姓的面将《红楼》贬的一文不值,话里话外的都在针对这本书的作者,也就是范闲。
“……依我看,这书就禁了吧!”郭保坤说完,还故意往范闲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
郭保坤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忽然就愣住了,过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一脸谄媚的对着站在范闲身边的柳如清笑了笑。
当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手下时,咬牙切齿的低声问道:“混账!柳二小姐也在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郭保坤那手下满脸无辜,结巴道:“这……少爷,你让我监视的是范闲,没跟我说还要监视他身边的人啊!”
“你放屁!胡说八道,郭保坤你净瞎扯!”一听郭保坤要禁书,范闲还没怎么着,范思辙就激动地冲下了楼。
郭保坤本就在气头上,看见冲下楼的范思辙,他的心里更堵了。
在京都城里,郭保坤喜欢柳府二小姐柳如清这件事不算是什么秘密。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然而那郭保坤仿佛是越挫越勇,这几年被拒绝了无数次依然锲而不舍,也算是个难得的痴情种子。
追姑娘自然是要下功夫的,郭保坤明着暗着也了解了一些柳如清的情况。
当然,以他的本事,所能查到的也只是柳如清摆在明面上能让人查到的事情罢了。
郭保坤知道范思辙是柳如清的外甥,碍于一旁的柳如清,郭保坤只好强压怒火,瞪了范思辙一眼,道:“你一无知小儿,别跟着瞎参合!”
范思辙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再加上郭保坤三言两语就想要断他财路,他那里肯善罢甘休,当即和郭保坤骂了起来。
反观范闲,他抓着把瓜子正嗑的津津有味,看着楼下明显是针对他的闹剧,一脸的兴味盎然。
“既然是针对你设的局,你还是自己下去接招吧!别忘了一会还有正事。”柳如清兴趣缺缺,无聊的坐了回去。
“也是。”范闲点了点头,边嗑着瓜子边下了楼。
柳如清看了看正紧张的观察楼下情况的范若若,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握着拳头正在努力克制自己杀意的滕梓荆,淡淡道:“你也坐吧”
滕梓荆收回了目光,稳了稳情绪,拒绝道:“多谢,只是……还是算了。”
只是身份有别,哪有仆从跟主家坐在一桌的?这句话滕梓荆没有说出口,但是意思很明确。
他有求于范闲,自然要付出些什么。认范闲为主的事情他之前已经说出口,虽然范闲并未同意,但是他还是以仆从、下属的身份自居。
柳如清知道滕梓荆所想,她笑了笑,喃喃着摇头道:“大可不必。”
既然滕梓荆表了态,柳如清自然不会再多言,正好此时酒楼的侍者也走了过来,在柳如清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好,我知道了。去请吧!”柳如清转头看了看楼下后来冒出来的京都才子贺宗伟还有靖王世子李弘成,勾起嘴角笑了笑,补了一句道:“上菜。”
果然,菜上来没一会范闲和范思辙就上楼来了。
“姐,你都不知道!”范思辙上来以后一脸兴奋的跟范若若聊了起来,那郭保坤气人的很,刚刚范闲怼的那几句真是太解气了!
“坐啊。”范闲拍了一下滕梓荆的胳膊。
滕梓荆站在那里没动,诧异的看了一眼范闲,旋即又看了看坐在那里脸上写满‘果然如此’的柳如清。
范闲挑了挑眉,懒得废话,拉着滕梓荆就坐了下来。
直到坐在桌子旁,滕梓荆这才领会到刚刚柳如清那句‘大可不必’是什么意思。
他去刺杀之前仔细查过范闲这个‘目标’,范闲自小在澹州长大,这是第一次来京都,可从未去过澹州的柳二小姐如何会这么了解范闲?
“老姐,明天靖王世子的诗会一起不?”范闲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菜,没有想其他,下筷的速度比平时还要快得多。
现代口味的菜,他多久没吃过了?太怀念了……
“没兴趣,不去。”柳如清动作优雅的夹起了一块糖醋小排,这味道在她菜谱的基础上又有所升级,是不是该给掌勺师傅加点月钱了?
就在这时,酒楼的侍者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刚一看见范闲,转头就想跑,可惜,柳如清眼尖,立即开口叫住了那人。
“哟,原来是老王啊!”
柳如清开口,桌上几人都看了过去。
王启年闻言,保持着‘逃跑’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柳二小姐和小言公子关系极好,连院长对柳二小姐的态度也一言难尽,他今天要是这么跑了,估计以后在院里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哈哈哈!”王启年一脸谄笑转过了身,边走过来边道:“原来各位公子、小姐在这用餐,刚刚竟然没看到,失礼!失礼了!”
柳如清对着范闲挤了挤眼睛,一副看笑话的表情道:“你初来京都是不是也买了老王的‘地图’?”
范闲一脸菜色,点了点头小声道:“二两银子,就他那破图!也就是这没消协,不然投诉死这个奸商!”
柳如清笑了笑,补充道:“书也是他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