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容止的办事效率的确很快。
楚玉书才又看了没多少,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容止温润的声音。
“公主,宴会已经安排妥当。”
楚玉放下了书,起身走出了房门。
容止一见到楚玉便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接着便习惯性的对楚玉伸出了手。
楚玉看到容止伸出的手,先是微微一顿,接着无所谓的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容止手上。
然而,楚玉这一顿,容止便觉察出了丝丝异样。他握着楚玉柔若无骨的玉手,不知怎的心中的异样之感更胜,不过面上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
花园中,门客们已经差不多到齐。
容止扶着楚玉,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姗姗来迟。
看到楚玉,众门客齐声见礼道:“参见公主。”
楚玉用眼睛扫了一圈,差不多对每个人都有个大概的印象,便淡淡的点了点头。
容止见状,脚下不停,径直将楚玉扶到主位上坐定,接着自己便坐在了楚玉身旁的座位之上。
楚玉在记忆中了解容止在府中地位极高,但是这两日看来,容止的地位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只怕再这样下去,她这个公主府恐怕要改名容止府了!
楚玉挑了挑眉,微微偏头对容止问道:“今日府上所有门客都来了吗?”
“府上门客共有二十四人,二人告病,二人迟到,请公主见谅。”容止柔声回答道。
楚玉“嗯”了一声,心中暗笑,这两个人是真的病了不能来,还是因为实在看不上她这个公主,等一会宴会结束再说好了。
这时,两个人从远处走来,一个穿着鲜红色的衣裳,一个一身翠绿,两个人并肩互相挤着对方,急匆匆的向着楚玉走来。迟到这两个人,一个是刚刚在楚玉门前闹了笑话的柳色,想来是摔跤之后回去换了衣服,而与他一起来的是一直与柳色互相看不顺眼的墨香。两人谁都不肯落后一步,几乎是同时来到了楚玉面前。
柳色和墨香在府里都算得宠,于是两个人行过礼后一左一右坐在了楚玉身边。两个人一个给楚玉斟茶,一个替楚玉剥果皮。
柳色想起刚才的窘迫,于是嘟着嘴碎碎念道:“这些日子见不到公主,柳色心里很是着急。刚刚想去见你,柳色还被那越捷飞给拦住了,公主你可一定要为柳色做主啊!”
楚玉似笑非笑的看了柳色一眼,戏谑道:“怎么,柳色难道是想向我要和容止一样的特权吗?”
柳色虽然张狂,但是面对楚玉,却也不敢越矩,于是忙摆手道:“公主,柳色不敢。”
楚玉又偏头看了看容止,勾起了嘴角,淡笑着开了口。
“现在这样对你们确实不公平,既然如此,那么从今日起取消容止在府内的一切特权。”
一开始,柳色还欣喜的以为楚玉是要给他特权,但是没想到,最后楚玉却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楚玉这一句话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门客面面相觑,控制不住的互相讨论了起来。
柳色有些心虚的看向了容止,想来是害怕容止记恨他多话。而墨香却浑身一震,飞速的看了一眼容止后,便刻意移开了目光。
楚玉心中一动,墨香的动作虽然极快,但是却并没有逃过楚玉的观察。她知道墨香八成是容止的人,墨香这样刻意并不能掩盖住什么,反而会暴露出他真实的想法。没想到这次除容止的权,还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楚玉低头喝了口茶,掩住了自己眼中的那一抹玩味。注意墨香的同时,她自然也注意着容止的神情,听到她刚刚夺权的话,容止甚至连眉都没有皱一下,他的神情依旧是那么从容自在,淡定的好像刚才楚玉说的事情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一般。
这个人城府之深,超出了楚玉一开始的预料。若是过去的刘楚玉,恐怕被这容止卖了还在帮他数钱呢!
这样也好,楚玉心中动了动,这个容止很有趣,她还真的愿意跟他好好玩玩。
思绪万千,然而眼前只是一瞬。
容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了抬眼睛,看着楚玉古井无波的答了一句:“好,容止自然是听公主的。”
因为楚玉夺权这个变故,整个花园吵杂了一会后便静了下来,所有门客,包括话最多的柳色都噤若寒蝉,一个个的低着头不说话,心中思量着楚玉此举的意思。
楚玉对于这些人的反应混不在意,反正她也已经打算尽快遣走这些碍事的人了。
楚玉对着站在最前边的流桑勾了勾手指,饶有兴趣的开口道:“流桑,过来。”
流桑毕竟才十二岁,只是个孩子,看到楚玉唤他,他开心的笑了起来,三步做两步跑到了楚玉身边。
楚玉不管其他人,全当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眉眼含笑的偏头和身边的流桑聊起了些日常的杂事。
过了好一会,花园中的气氛才渐渐缓和了一些,柳色见楚玉并没有对他发作,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楚玉和流桑说话,柳色忽然想了起来,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禀报公主呢!
柳色从楚玉和流桑的聊天中岔了一个空子,连忙开了口,“对了,公主。前几日有人故意使坏,害公主坠入水中。身为门客,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柳色这几日亲自调查,终于将那个凶手缉拿归案,待公主发落。”
“凶手?”楚玉挑了挑眉,其实对于她来说,这应该是个恩人吧?若不是这个‘凶手’,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飘着呢。
柳色看到楚玉的样子,还以为楚玉十分感兴趣,于是他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对着一边的侍卫招了招手道:“带他上来。”
柳色话音刚落,两个侍卫便带了一个似乎比流桑还小了几岁的孩子走了上来。
楚玉看着下边的那个小孩子,就差在脸上写上一个大大的‘囧’字了,难道这就是柳色所说的‘凶手’?
“柳……柳色,就是他?”楚玉差点咬到舌头。
柳色点了点头,得意洋洋的开口道:“回公主,那日就是他故意挥动红巾,用红色使牛兴奋发狂,才会害公主坠入水中。此人谋害皇族,罪当弃市,严绝恶迹!”
一边跪着的孩子吓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不停的叩首求饶道:“我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楚玉抽了抽嘴角,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这时一直云淡风轻、置身事外的容止却忽然开了口,“谁说红色会令牛发狂?”
听到容止反驳,又想到刚刚楚玉罢免了容止的权力,柳色感觉腰板硬了许多,于是当即开口反驳道:“我曾经在乡间见过,凡是红色物体必定会引发牛的攻击!”
容止只是摇了摇头道:“让牛发狂的并不是红色,而是抖动的动作,我相信这个孩童不是有心让公主坠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