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海下意识的将小男护在怀里,警觉的用木仓指着门内,紧张道:“小男,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要不要紧?”
小男见唐山海如此紧张的样子,先是一惊,而后不知为何,心中居然升起了一阵淡淡的喜悦。
小男来不及想太多,她轻轻挣了几下,从唐山海怀中出来,尴尬道:“额……唐队长,你误会了,我没事,我刚才在家里杀鸡,没想到鸡居然这么难杀,然后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唐山海讪讪的收回了手里的木仓,松了一口气道:“你没事就好。”他看到小男有些疑惑的眼神,立刻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没事我就先回家了。”
小男拉住转身想要回家的唐山海,瘪着嘴道:“喂!你的绅士风度哪里去了?都不说帮帮我,那只鸡现在还在我家扑腾你听不见啊!”
唐山海有些无措,但还是僵硬的点了点头,跟着小男来到了她的家里。入眼便是地板上一路从厨房撒到客厅的鲜血,要不知道怎么回事,真会以为这是屠杀现场。
唐山海挑了挑眉问道:“李小姐,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让商家帮你杀好鸡的,为什么要自己动手,还搞成这样?”
小男拿起拖把,一边擦地一边道:“要不你就别叫我李小姐了,说起来我们也算老相识,以后就叫我小男好了,再说你刚才不就这么叫的吗?”
唐山海想起当初他和小男在重庆的见面,笑了笑道:“好,小男。”
小男看着角落里还在蹦跶着的半死不活的鸡,继续道:“还不是因为朱珠跟我说,炖汤用的鸡越新鲜越好,我就想着买只活的鸡回来。像陈深这样三天两头受伤的人,一定要多补补。我们家陈深又不像唐先生,娶了碧城这么好的妻子,只有我来照顾他了!”
唐山海顿时像是被泼了一头的冷水,说到底,眼前人的心里也只有陈深,唐山海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安静的走到角落,抓起那只半死不活的鸡,动手帮小男处理好接下来的工作。
小男自顾自的继续道:“哎,对了,碧城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今天下午我还在街上看到她了呢。”
唐山海的注意力瞬间被小男的话吸引,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问道:“你下午在哪看到她了?”
小男继续擦着地道:“就在大街上啊!应该是去见了什么朋友,走的时候急急忙忙的,我叫她她都没听到呢。”
唐山海皱了皱眉,迅速把手里的鸡处理完,然后站起身对着小男道:“小男,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了一点事情忘记去办了,鸡的话我大体帮你处理好了。这样,如果碧城回来,你告诉她,我有点事情要出城一趟,让她安心在家待着。”
小男点了点头,看着唐山海急匆匆的背影,她相信自己这场戏没有白演,唐山海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现在她也只能希望事情还来得及。
小男回头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家,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继续收拾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徐碧城惴惴不安的来到了行动处,唐山海一夜未归,虽然有小男留下的口信,但还是让徐碧城心中十分不安。
然而,又听到陈深要代替扁头押送犯人的事情,徐碧城是彻底沉不住气了。
徐碧城偷偷找到陈深,让他不要去押送犯人,陈深瞬间猜到,徐碧城这是想要劫囚。
“这件事情唐山海知道吗?”陈深不相信,这么冒失的行动会是唐山海这样一个心思细腻的人策划的,这件事只可能是徐碧城瞒着唐山海做的。
“他不知道,是我,我瞒着他安排人,就在乔家栅,我和他们都说好了,如果十一点看不到囚车,他们就会停止行动。而且,山海昨天晚上就离开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徐碧城眼看事情已经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她想救周丽,但却不希望陈深去送死,于是她请求陈深尽量在路途中拖延时间。
不巧的是他们的对话竟然被路过的刘二宝听到了一部分,刘二宝立即把他听到的事情汇报给了毕忠良。
毕忠良二话不说,立即安排人去包围乔家栅,另一队人则是紧紧盯住徐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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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唐山海在哪?”毕忠良沉思了一会,突然问道。
二宝想了想,回答道:“就刚才,我来向您报告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人进来,好像就是唐队长。”
“刚到?怎么会呢?不应该露出这样的马脚啊……”毕忠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迅速的在梳理整件事情,然而现在的情况着实让毕忠良摸不清状况。
要说陈深和徐碧城他们密谋劫狱,唐山海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也是参与者之一,他就不应该一大早这样反常的晚来行动处,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什么其他阴谋?
在毕忠良的潜意识里,他由衷的不希望陈深是国、共任何一方的人。思来想去,还是无果,毕忠良敲了敲桌子吩咐道:“二宝,你去打探一下唐山海今天早上为什么来晚了,顺便给我把他们几个都盯紧了。”
刘二宝应了声,接着就退出了毕忠良的办公室。
徐碧城眼看着陈深带着人驱车踏上了押送犯人的路,她深感情况不妙,为今之计她只有向唐山海求助,但是徐碧城并不知道唐山海到底有没有回来,她只能试探的敲了敲唐山海办公室的门。
听到里边一句淡淡的“进来”徐碧城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赶紧推门走了进去。
门内,唐山海正揉着太阳穴,他虽然疲惫却还是身姿端正的坐在沙发上。
徐碧城急忙将自己暗自联系陶大春劫狱,并且早上的谈话被人偷听到的事情一股脑全部告诉了唐山海。
“山海,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的是吧?我知道我错了,但是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唐山海听到徐碧城诉说着她不顾一切的展开了任性的计划,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时,没有大发雷霆,甚至连一句抱怨都没有,只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默默地听着。
等到徐碧城终于停下来,唐山海这才平静的开口道:“碧城,为什么你总是在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时才告诉我?你真的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吗?如果不是临时换成陈深去执行这个任务,你是不是打算等老陶他们死光了再来跟我说这件事?”
“我……”徐碧城哑口无言,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