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悠闲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小男忙来忙去的身影道:“我来就是想麻烦你做点吃的,既然你已经做了那更好,你的脚怎么样了?”
小男抽空回头道:“还不是人家唐队长救了你!我都猜得出来,你不敢开木仓,不是人家唐队长,你都不一定能好好坐在这!”接着小男伸出了一只脚,脚腕处红了一片,小男继续道:“你自己看!能好得了吗?还疼着呢!”
陈深撇了撇嘴,他其实都有些怀疑昨天的木仓手会不会是李小男,但是想了想他又否掉了自己的怀疑。对于这个看起来像傻大姐一样的李小男,他也难以捉摸。
一番折腾过后,两人总算来到了医院。
陈深帮小男拉开了病房门,原本孤零零坐在病床上的唐山海警觉的看向了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身米黄色连衣裙,手里提着个饭盒,笑的一脸灿烂的李小男,接着才是看着十分碍眼的陈深。
“唐先生,唐太太没来吗?”小男看了看空空的病房,有些疑惑道。
唐山海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声音沙哑道:“她受了惊吓,不太舒服。”
小男看着唐山海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不由得有些内疚,毕竟是她伤了人家。
小男快走了几步,把饭盒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接着自然的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又倒了杯温开水递给了唐山海,笑着道:“唐先生喝点水吧!我煲了鸡汤,还做了几道小菜,来尝尝!”
陈深走了过来,放下了手里大包小包的水果,接口道:“她虽然没心没肺,但是手艺还是不错的。”
三个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陈深帮小男收拾好了碗筷,而后道:“小男,你先回家吧!我和唐队长还有些事情要说。”
小男狠狠瞪了陈深一眼道:“哼!过河拆桥。”接着又换上了笑盈盈的面孔对着唐山海道:“唐先生,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小男的两幅面孔让陈深哭笑不得,也让唐山海心中多了几分惆怅。
小男走后,两个男人都把刚才暂时卸下的防备和伪装重新捡了起来。
唐山海坐在床上道:“碧城经常跟我说起你,她说你是她在黄埔十六期的老师,一个非常优秀的特工。”
陈深似笑非笑的问道:“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唐山海看向陈深若有所指道:“她说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陈深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唐山海,若有所指道:“我也这么认为,来,敬你。”
唐山海和陈深心中明白,这段谈话意味着,他们现在成为了盟友,当然准确的说,应该是暂时的盟友。
对于陈深来说,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唐山海和徐碧城就是军统派到行动处来潜伏的,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同一个的话,他不介意帮助他们,毕竟总算是抗日同盟。
然而对于唐山海来说,陈深的身份就有些微妙,唐山海隐隐猜到,陈深有可能是□□方面派来潜伏的,但这需要进一步确认,毕竟他冒不得一点风险。
唐山海收拾了一下衣服,在陈深走后不久也离开了医院,他必须去通知陶大春取消对于陈深的暗杀行动。他拖着还没恢复的身体,来到云南会馆想要与陶大春见面,然而却没想到,陶大春此时正在自作主张的动手。
从医院离开的小男把东西送回了家,意外的发现飓风队的人居然还在盯着陈深。想来是唐山海还没来得及通知下属,小男叹了口气,为了保护陈深,今晚估计又没得睡了。
夜晚,陈深回到了家中,刚想要用暖瓶倒杯水喝,却听到了小男的敲门声。
门打开,小男正拿着一个大皮箱子,哭哭啼啼的跑进了他的家中。
陈深莫名其妙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男一句话不说,狠狠的将箱子打开,接着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自顾自的挂在陈深的衣柜里,然后道:“你让我借住一段时间嘛!我现在一穷二白的,你还要跟我算房租怎么着!”
陈深一听赶紧走过来,拿出了小男的衣服道:“你不能住我家!”
小男一听,随即放声大哭道:“你们都欺负我!”
小男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把下午她在片场与地痞发生矛盾,还挨了打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模样好像真的委屈的不得了,当然与地痞发生矛盾这件事其实是她自导自演的这个事实她肯定是不会告诉陈深的。
小男哭的累了,看戏也演的差不多了,于是走向桌子,准备拿起暖壶‘倒水’。而这时,陈深恰好发现了地上多出来的脚印和窗帘位置的变化,他立刻反应过来有问题。
陈深急忙大喝一声,“别动!”
小男明知故问道:“啊?怎么了?”
陈深一边慢慢走了过来,一边安抚道:“小男,别动、别动,千万别动!”
小男一早就潜进陈深家里查看过,自然也早就发现了暖壶下边的伪(河蟹)雷,为了她能够名正言顺的出入行动处,这颗雷必须要炸。
她带着衣服来,就是为了搞出大动静之后,让行动处的人都发现她和陈深‘同居’的事实,然后顺理成章的变成陈深的‘未婚妻’,以后出席行动处的任何场合也都可以名正言顺。
陈深弯着腰,仔细观察了一下暖壶下边的雷,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颗雷的引线已经被拉出了一半,任何的移动都有可能使这颗雷爆炸。他早把小男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他可以死,但是小男绝对不可以被他连累。
“小男,你听我说,别害怕,下边是颗炸(河蟹)弹,你不要动,听我说。”陈深慢慢伸手捧住了暖壶,而后继续道:“我数一二三,你慢慢放手,然走出这个门,到楼下的墙边躲好,这颗炸(河蟹)弹威力小,没事的,我有办法对付它。”
小男慢慢的退后,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了下来道:“陈深,你一定会平安无事。”
陈深只是紧张手中的炸(河蟹)弹,对于小男的话只是当做了无知少女的安慰,然而他不知道,小男的话可比无知少女的安慰有用的多。
小男退出了屋子,走到了门外墙边站定,余光一扫,对街街角隐藏的飓风队员和开车赶过来的唐山海都被小男看在了眼里。
陈深屋子里这颗炸弹的威力并不大,但仅仅对付陈深一人,还是绰绰有余的,陈深慢慢将暖瓶放在桌上,而后迅速的跳到了后面的沙发,炸弹‘嘭’的一声引爆,顿时,整栋房屋火光四射,一切都化为了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