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是出乎我的意料,班谷子既然是淞山之人,必定会对这些有丰富的了解。能够独自面对无数不可知,光靠勇气是没有用的。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跟师父年纪一样大的老头子,抚胡子而笑的场景。
“我们一派,依靠的是符咒,特定的符咒会有特定的驱鬼效果。而淞山一派,靠的则是符。他们通过黄符纸之类的东西来降住大凶之物,免得它们涂炭生灵”。
我点点头,不敢出声。
“还有另外三派,一派是以医术与草药闻名;一派是以陷阱和机关闻名;还有一派,则是以妖降妖的主”,师父简短地说道,“平日里,我时常会消失一段时间,你知道吧。其实那些时候,都是我知道了有些地方出现了妖鬼的蠢蠢欲动,于是不得不出手。我相信,无论我出不出手,总会有人去做这件事,但是既然我见到了,那我一定要去完成它”。
说到这里,他轻咳了两声,直了直自己的背部,随后一只手支着床沿,身体靠着墙慢慢躺下去:“老了啊,身体不太行了。”
说到这里,我已经全都明白了。
过去师父之所以时常消失,都是因为去“驱鬼”,这才是为什么,有时候三四天都很难见到师父一面。但既然是去驱鬼,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跟我说,非要等到什么我独当一面的时候再慢慢告诉我?我突然觉得有些悚然。如果昨天夜里,师父没能安全回来,我不知道要落个什么样的下场。
而最近的一次,师父又发现有妖鬼在作祟,于是仗义出手,可是却伤成这个样子,以至于昨天深夜,躺在道观的门前。由此可见,那东西不知有多高的道行。
但是,这又和昨天道观里的动静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想想昨天的情况,仍旧有些后怕,问道:“师父,这和昨天道观里发生的有关联吗?昨晚发生的事太渗人了,该不会是那些东西找上门来寻仇了吧。”
他摇摇头,说道:“镇住此地的,是我。昨天我受了重伤以后,这里的一些符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弱化了,以至于很难镇住这里的东西”。
“这里的东西?”这句话令人不寒而栗。
“是的,这里的东西”,师父紧盯着我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道观的地下,就埋着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