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个人,应该都能听得懂这句话的含义。
道观的底下,就埋着这样的东西。
这么说我昨天遇上的,并不是幻觉。师父在道观中布下了符咒,正是这些符咒压制住了地下存在的“那些东西”,而在他受伤之后,这些符咒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力量被削弱了,因此几乎难以压制住邪秽。
这么说,只要布下符咒的人遇上了麻烦,遭遇了伤害,那原来布下来的符咒,力量也会受到减损?既然如此,师父以前云游四方的时候,不知道遇上过多少诡异的事情,如果师父的力量逐渐消退,那么那些被封印的东西,会不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事情会相当麻烦,眼下师父的伤病还没有好,而道观里面的情况还不明朗,如果昨夜都如此危险,那今天夜晚的情况,恐怕会更加不妙。
“师父,那今天晚上怎么办?”我问道。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师父正色道,“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最多只能保护我自己,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护你周全。你听我的话,现在立刻下山去,前往翠屏山上找班谷子道长,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这几天阴气还不太盛,再过半个月,便是鬼节了,恐怕仅凭我一人之力......”
这话一说出来,我心说这是赶我走啊,忙说道:“师父,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有心理准备了,能留在这里帮忙”。
他啧了一声道:“你帮个屁,我说了,仅凭我一人的力量,没有办法保护你,你现在连最基本的驱鬼之术都不明白,怎么帮我?道家的五派和大致的事情,我都已经告诉你了,现在你心里应该能估量出来,彼此之间是什么关系,至于更多的那些,就要靠你自己去经历了”。
说着,他就要起身下床,但身体的力气并没有恢复过来,差一点整个人跌到床下去。我这一看,恐怕他连保护自己都困难,更没有走的打算了。
只见他翻开我的被褥,又把下面垫着的草席翻开了一个角,我呆呆地看着,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轻敲了几下木质的床沿,好像听到了不一样的回声一样,缓缓将手指深入缝隙间,突然猛地一抽,动作之快,令人目不暇接,简直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应该有的速度。
床板上立刻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而他的手上,也拿着一个跟抽屉一样的东西,抽出小抽屉的刹那,细碎的木片和木屑都一齐飞了出来,洞口的周围全都零零星星地散布飞屑。
他从里面拿出一本线装的本子,墙皮一样的灰色封皮,上面连字都没有。他把抽屉随手丢到地上,招呼我去看他手里那本书。
“这本书,你带在身上”,他说道,“本来我是想一步一步教你的,但是时间已经有些仓促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我现在最害怕的,是你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