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短发那个犹豫着,低声劝同桌。
马尾女孩儿头摇的像拨浪鼓,咬了咬唇:“不行,我不敢!万一碰了什么不该碰的……总之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短发女孩儿迟疑着:“那我去看看……”话音未落胳膊被女孩儿一把拉住,整个人又按回沙发上。
双马尾泪汪汪的看着她:“你别去,我自己一个人害怕!你忘了昨晚上……总之你别走,咱们两个就坐着不动,让他们折腾,反正有什么不好的事,他们也会……”
后面的话说的模模糊糊。
短发女孩儿却听懂了。
这是想天塌了有高个子来顶,毕竟这种集体生存游戏,有了线索瞒不过大家,可一旦谁触碰到死亡条件,就相当于拿自身给大家“提了个醒”。
她心里不太赞同,总觉得大家都是新手,这么做未免有些自私,可胳膊被人紧紧拽着,动弹不得,只得硬着头皮陪她干坐。
况野被高银河拽着走到客厅另一角,那颗高大的圣诞树依旧绿意盎然,只是上面缠绕的装饰物连同树下堆的礼物盒子,甚至那辆呜呜奔跑的玩具火车,都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高银河惊讶道。
况野想起早晨起来被刷新过的走廊,微皱着眉:“是不是被系统一起刷新掉了?”
高银河撇撇嘴:“就一堆装饰品和玩具,有什么好刷新的……”
嘟囔着转过身,险些一头扎进男主人怀里,把高银河吓的倒吸了口凉气,直打嗝。
“你们在干什么?”男人头上肿胀的肉瘤仿佛还会呼吸,不断缓慢张弛蠕动着。
不知道为什么。
况野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不满。
他警惕的摇了摇头:
“我们只是随便看看,什么也没做。”
男主人显然不信,他盯了两人片刻,直盯得况野心里不安渐浓,这才开口——
“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男人嗓音粗噶沉重,缓缓说着,“时间还没到,要吃完饭才能拆礼物。”
语气生硬,仿佛在强调什么。
况野听着,心中微动。
点点头:“知道了。”
男主人满意的离开了。
况野的视线轻轻扫过圣诞树的枝叶,眼底有微光:“我觉得这里有东西。”
他拍了拍高银河的肩膀,“晚饭后你想办法给我挡一挡,我看能不能拆几个礼盒瞧瞧里面的东西,说不准会有线索……”
高银河脸都绿了:
“你别、嗝~作死!”
况野不以为然:“没听他说吗?吃过饭就可以动了。”
高银河:“你放、嗝~屁!昨天吃完、嗝~饭,他就把人叫到二、嗝~楼去了嗝!~你哪有时间、嗝!?”
况野再次拍了拍他的肩:
“所以晚上就靠你了,想法子绊住他,加油。”
高银河:“?”
你这是为难我胖虎。
没等骂人,况野已经走开了。
客厅里没见着春湉,他又转到了二楼,可惜所有房间都门锁紧闭,显然不是游戏局域。
再次回到一楼时,终于看到了春湉。
她一边擦着手,一边慢悠悠从厨房的方向走来,最后停在客厅巨大的背景墙上那一只麋鹿头下面。
况野走上前:“你去哪儿了?”
话音未落,瞳孔紧缩。
看到了她指尖残留的血迹。
春湉饶有兴致的望着面前这只巨大的麋鹿脑袋,漆黑的眼珠、黄褐色的毛发,圆润的鼻头,看起来栩栩如生。
“看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
她好心情的提问。
况野没立刻回答,他左右端详了片刻,迟疑道:
“比例?头部看起来比一般的……大得多。”
春湉挑了下嘴角,没答他,而是伸手,往麋鹿嘴部下方一点伸了过去——
从里面掏出了一把麦穗。
况野微惊,他俯身朝里看去,这才发现鹿头嘴部设计的很巧妙:正面看没有异常,但弯下腰从下往上仰视,就会发现嘴部其实是一个凹槽,大小足以容纳一只手。
春湉捻了捻手心的麦穗。
轻轻一吹,化成了灰烬。
“这是什么意思?”况野拧眉。
春湉:“昨晚没看电视?”
况野:“?”
自从进了这个游戏。
他一次又一次的怀疑自己智商。
春湉提醒他:“那今晚记得看电视。”
所以,衔着麦穗的鹿头,在电视里?
况野有些头疼。
她对细节的捕捉和掌控度。
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智障。
墙壁上,时间飞快积蓄。
转眼天就黑了。
牵着龙凤胎的女主人,再一次出现在别墅门口,风雪止于身后,将她衬托的分外温柔洁净。
男主人摇了摇铃:
“各位尊贵的客人,请一起来用餐吧!”
还是昨晚的位置,区别在于少了个胖子。
神奇的是椅子却刚刚好。
仿佛从来没有多出一个人。
众人围坐在餐桌前。
分外沉默。
直到再一次牵手念完祝词,男主揭晓银盘里的主食:
一颗烤的焦脆通红的——
胖子的头颅。
“哇”一声,有人没忍住,吐了。
春湉却在想:所以昨天晚上的那颗脑袋,是属于谁的?
她看向旁边坐着的女主人,脖颈处那干净整洁的横切面,隐隐给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