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le bells,Jingle bells,jingle all the way,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欢快的音乐声突然打破寂静。
众人吓了一跳,循声看去:
声源在壁炉旁的三角木小圆桌上,那台破旧的黑胶唱片机,大概很久没用过了,声音播放出来有种混着杂质的电流感,时断时续,更加重了诡异的气氛。
但这一切还没结束。
当年轻的妈妈牵着儿女的手走进厨房时,客厅里的人很快发现,原本空荡荡的沙发后面,蓦地多出了一株圣诞树。
缠满叠绕的彩灯闪烁着,每一层都坠着绚丽的装饰物,最上方的树尖位置则放着一只人手大小的金色星星。
树下堆着满满当当的礼物包装盒,大大小小、五颜六色,还有一圈黑色的铁轨绕树一周,一台鲜红的玩具火车正在呜呜前行。
整栋别墅像是完全陷入了气氛浓烈的圣诞夜,偏偏这种氛围和那形貌恐怖的一家四口,形成无比鲜明的对比,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
况野的视线顺着圣诞树,移到了那面背景墙上,除了一家四口的合照挂框,一部分空白区域此刻出现了无比醒目的橙色数字:
【72】
春湉掀了掀嘴角:
“原来是生存局。”
况野听得眉心一跳。
热身赛是机关游戏,每一道小关卡基本都需要众人的合作才能通过,这让他误以为后面的游戏也差不多遵循这个规则,甚至在进入这个游戏遇到高银河时,他更肯定了这个判断。
但现在看来。
大约错的离谱。
……也对,只是经历了一关而已,现在谈规律,听起来就有点好笑。
他跟在春湉身后,走到客厅中央,清了清嗓道:
“大家先别慌,这一轮游戏可能跟之前不一样……”
“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不一样!”西装男擦了把汗,抱怨道,“一家四口没一个正常人,这什么破恐怖游戏,老子不玩了!”
他烦躁的站起身踱步,嘴上说不玩,却并没有勇气走出别墅的门。
其余人各自唏嘘。
长发女人找回了几分镇定,脸色虽然仍有些难看,好歹说话声不那么抖了。
她朝着墙壁抬了抬下巴:“那个72,刚刚出现的,什么意思?死亡倒计时吗?”
这话听着就晦气。
高银河搓了搓脸颊,拿胳膊碰了下况野:
“喂,你看出点什么了吗?”
况野盯着墙上的数字,仔细看,下面还有一行半透明的小字:
【00:10:32】
最后面的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看起来有点像计时器。
况野心头微动,声音压低道:
“我觉得可能是生存时间。”
高银河有点头秃:
“这俩不是一个意思?”
况野摇头:“不一样,你看后面那个数字,是不断增加的,算起来从刚才那三个‘人’出现,到现在也差不多有十分钟,所以这很可能是个生命计时器,而最大那个数字72,或许就是本轮游戏的目标生存时限,也就是……三天!”
“我们要在这里,待三天。”
他说话时音量并不算大,但架不住屋子里突兀的静,尤其是那首欢快的圣诞歌曲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碟片缓缓滑动的声音,有种胶质的凝固感。
这种时候,能提出自己想法的人,很容易成为游戏的主导者甚至是决策者。
春湉原本在墙边仰着头看那一家四口的合照,闻言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倒不是她吝啬,不肯拉起全场节奏带他们飞,实在是这种难度的局以后只会越来越少,如果不能在一开始就尽可能的接受游戏里的残酷现实,那对他们而言,还不如直接在虐菜局痛快淘汰。
因为再往后,想死的简单点都不容易。
墙壁上,关于一家四口的照片一共有四张。
诡异的是,除了一家人拍照时穿的衣服和后面背景不同,四个人在每个画面中的站位都是一模一样,与其说是摆拍,不如说是复刻。
这微妙的细节,让人遍体生寒。
她没再继续看下去,因为欢乐的圣诞歌声又响了起来,而伴随着过分热闹的歌声一起出现的,是系着围裙的男主人。
他站在客厅中央,一只手紧贴大腿垂放,另外一只手却握着一柄锋利的水果刀,刀刃雪亮,让他整个人的恐怖指数飙升。
他用迟钝沉重的声音说道:
“欢迎各位的到来,现在,请大家和我一起到餐厅用餐吧!”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这算是硬规定吗?”高银河咽了口唾沫。
他看到那位女主人已经领着两个孩子在餐桌前就位了,三个人两颗头,非常一致的看向这边。
旁边男生发着抖:“不知道啊,就……你觉不觉得,那女人好像在看我?”
高银河给他说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背,推搡着躲到一边:“艹!你别吓我,头都没了!”
男生抖的更厉害了:“就是头没了才恐怖,你看那两个小孩儿,你妈头都没了还笑?就离谱……”
高银河忍不住也开始抖。
抖着抖着,两个还抖成了同一频率,远远看着像半身不遂似的。
另一个胆大的男生试探道:
“能不吃吗?我们不饿……”
话音未落,一家四口顿时向他行起了注目礼。
男生本来正对着男主人的背部,说罢就见那颗脑袋在他脖子上来了个180°非人类旋转,从前面直接转到了后面!
“今天是圣诞夜,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来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客人真的不愿赏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