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后,蒋瓛就领着一票缇骑,亲自杀到了京兆侯府。
这么多年,倒在他手上的达官显贵没有上百,少说也有三五十个了。
作为皇帝最忠实的屠刀,他早已习惯了杀人饮血。
“来,叫爹爹,叫声爹爹听听?”
侯府后花园里,宁忠正笑呵呵地逗弄着自家儿子。
摇篮里的孩子,粉嘟嘟的,一双小眼滴溜溜的转,看着就让人十分暖心。
“少爷!少爷!”
突然,一阵惶恐的呼喊声,伴着仓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瞎叫唤什么?”
宁忠怒视着疯狗似的闯进来大呼小叫的管事,厉声呵斥,“要是吓坏了小少爷,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锦......锦衣卫!”
管事一脸惊恐地指着外院,气喘吁吁的说道,“锦衣卫打上门来了!”
轰!!!
听到这个骇人听闻的名字,刚才还虎虎生威的宁忠当场就给吓懵了,两眼无神,呆滞得跟块木头似的,
连摇篮中受到惊吓而哭啼的亲生儿子顿时都视若无睹,充耳不闻了。
“少爷,怎么办啊!您,您到是说句话啊!”
听着院外越来越近的密集脚步声,管事直吓得头皮发麻,冷汗直冒,火急火燎地催促着精神涣散的宁忠。
“能怎么办!你想让我怎么办!”
宁忠失魂落魄地靠着藤椅上,脸上满是绝望的苦涩。
经历了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那么多劫难,对于他们这些达官显贵之家来说,天大的噩梦也不过锦衣卫找上门!
一旦锦衣卫找上门,就意味着家门要遭殃了!
黄天白日、心怀坦荡,锦衣卫找上门,都能把他们这些个公卿勋贵之家吓得半死,
更别说此刻天光黯淡,天色将晚,他心里还藏着鬼呢。
觑着前院,管事咬着牙,狠声道:“少爷,要不我把家丁都组织起来,跟他们拼了......”
可话还没说完,凌厉的一巴掌就狠狠甩在他脸上!
刚刚还一副死相瘫倒在藤椅的宁忠,霍然怒起,飞扬跋扈地踹着管事,嘈嘈骂咧,“干你娘的!你特娘的,想让我宁家灭九族不成!”
“那可是锦衣卫!锦衣卫!锦衣卫特娘的你也敢动......”
宁忠气炸呼呼地打着踹着,但没过多久,就上气不接下气地累倒在藤椅上。
脸上除了怒火,更多的却是害怕、惶恐、委屈、无奈,还有绝望。
瞥过尚在襁褓中的儿子,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如何不惶恐,怎能不害怕,锦衣卫登门,可从来不会让人有活路的!
突然,他的眼眸一缩,猛的瞪大,脸上的肌肉,也止不住颤抖地抖动了起来。
锦袍飞舞,飞鱼贯入,层层森寒的腰刀,伴着重重人影,围住了这间院落。
望着那个簇拥而出,分明穿着锦衣华服,却让人不寒而栗的身影,宁忠的心更是凉到了低谷,脸色苍白。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宁忠深吸了口气,色令内荏地看视着蒋瓛,“蒋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藐视公侯、擅闯京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