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币大小的伤疤如她想象中那般狰狞,疤痕颜色是浅褐色,时间也对的上。虽然这伤口形状有点奇怪,但她想,这应该是时间过去太久,部分疤痕消失导致的。
这下好了,她捡回来的骑士先生真的就是盖文骑士长!她的纸片人成真了。
忙活了一晚上,心潮起伏始终绷紧了神经的楚楚终于放松下来,她嘴角不自觉地挂着笑容,趴在床边静静地观赏了一番盖文骑士长的睡颜。
他平躺在狭窄的小木床上,姿势端庄,呼吸均匀和缓,正直的骑士长,就连睡着的时候也是这么挺拔。
她凑得很近,都能闻到他沉睡时,身上散发的信息素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果酒香,带着一股清冽的甘甜与芬芳。
这样清新和缓的信息素味道像是春季刚刚吐蕊的葡萄藤抽出柔软的枝条,它轻轻勾了勾触角,楚楚的信息素就被轻易地引了出来。轻盈干燥的白茶芳香缓缓流动,不自觉地靠近了强势却不逼人的alpha信息素。
温暖,祥和,让人沉醉。
颈侧的腺体在强大的信息素的引诱下微微发烫,这种暖意从腺体流遍四肢百骸,楚楚发烫的小脸通红。
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趴在盖文的床差点睡着了。
身着厚睡衣的她失去了绵软毛毯的庇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即使屋子里烧着炭火,她也觉得冷。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怎的,她起身时,双腿无力发软。
确认骑士先生的身份之后,楚楚心里兴奋又激动,在情绪过度起伏时,她近距离地吸收了比平时还要多的alpha信息素。
现在,她浑身燥热不安,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甚至控制不住,想要把头贴近安斐冷的脸。
她使劲压下这种难以启齿的欲.望,几乎是落荒而逃。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深夜潜入alpha的房间,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时,离开时是否关好了门。
急匆匆赶回房间后,楚楚跌跌撞撞地爬回来床上,掀开被子以后,她按住发烫红肿的腺体,将被子盖住自己的脸,难受地发出难以纾解的抽泣。
她觉得自己要疯掉了,浑身的血液好像在燃烧,滚烫的身体在绵软的床上辗转反侧。她脆弱白皙的脸上挂满泪水。
呜呜呜,做了这么多年地球人,她差点忘记自己是一个能够轻易被强大alpha信息素引出发热期的Omega了!
她颤颤巍巍地下了床,蹲在床头柜边胡乱翻找,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了装抑制剂的铁盒子,她抖着手拿出一只,生疏地给自己注射了一剂。
闹了这么一出,楚楚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白天,雪又下起来了,没有阳光的早晨,天空是灰色的。
光线暗淡的房间里,安斐冷从床上坐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单薄衣衫下紧实的腹部,那里,似乎还留着细滑的冰凉触感。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柔软的白茶香味,是柔弱的Omega的信息素味。
昨晚,他吃下安眠药后,很快就睡着了,但是连日的噩梦始终缠绕着他。
他看到自己赤红的双目中燃起暴怒的火焰,手上沾满浓稠腥臭的血污,剑下的尸体白骨堆成山。
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正直怜悯的骑士,还是冷酷无情的魔鬼。
就在他无比困惑无助时,一双冰冷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这不同于小时候母亲干燥温暖的安慰,而是轻柔的、微凉的,让他燥热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
清醒之后,他坐在昏暗的光线中,回顾昨晚的梦境,努力分辨出现实与虚幻的分界。
他默默按住腹部有凉意的地方,那里有一道深刻的疤痕,是小时候,差点要了他命的伤痕。
晦暗的房间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过了很久,他才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看到梅格桑的小木屋藏在雪堆里,木门没有丝毫开启的样子。
他穿好衣衫,做好一份三明治羊奶早餐送到木屋前,敲门。
几分钟后,穿着厚绒睡衣的梅格桑小姐才打开了门。
“早安,梅格桑小姐。”他的蓝色眸子里是冷静的,不同以往的深沉光芒。
宽厚睡衣显得她身形越发娇小,及腰的黑色长发柔顺地落在瘦削的肩膀后,她捂住嘴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眼中含着泪花说道:“早安,先生。昨晚睡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