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七岁。
就在今天,他有了一生之耻。
赭发男孩生无可恋的坐在黑发少年的臂弯里,全程用手掌盖着脸,羞耻得从脸红到了耳根。
没错,此时我们已经七岁的中原小中也,正像五岁宝宝一样,竖着坐在爸爸的手肘上,尽览高处美好的空气与风光。
嘛,其实从年龄来看,七岁和五岁,也没什么太大差别对不对?
都还是喜欢往爸爸身上爬的年龄嘛!
然而我们的赭发男孩并不这么认为,事实上,他感觉自己离原地去世只有那么一点点点距离。
……不行!果然他还是得下来自己走!
“那个……朱里……”
男孩转头打算让少年放自己下来,结果哪里想到,由于他此时正坐在神上朱里的怀里,这就导致了他们现在贴得相当近。
近到什么程度呢?
恩,大概就是,小中也一转头,鼻尖差点就能蹭到少年脸颊的程度。
尚未成长,但已经懂得美丽的含义的男孩甫一侧头,就正好对上少年温和的侧脸。
从他的角度望去,小中也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少年卷密的睫毛,和眨动之间,藏在睫毛下的小小黑痣。
中原小中也:“……”
这刺激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怎么了中也酱,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中也话说一半,又沉默下来,让朱里想转过头,看看怎么回事。
哪里想到,黑发少年脖子还来不及转动,就感觉一只小手按在了自己的脸上,阻止了他向右边转头的动作。
“你、你就这么讲话,别转头!”
神上朱里听到小中也在耳边急急的说道。
“……恩?”神上朱里脑袋上冒问号。
好吧……不转头就不转头罗,诶,真是孩子心海底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青春期的代沟吗?
莫名带入老父亲角色的少年,发出了辛酸的感叹。
“果然是觉得手臂上有点膈吗?说起来这样确实有点引人注目。”
黑发少年露出沉思的表情。
中原小中也红着脸喊:“……原来你也知道吗!”
“那倒是放我下来自己……”
“有了!”认真思索对策的神上朱里眼前一亮,说道,
“既然手臂膈哔——中也酱不如直接坐在我脖子上吧!我还可以背着你一边‘哈哈哈哈’一边朝夕阳奔跑哦!”
“都说了不是这个问题啊!”中原小中也抓狂的喊道。
男孩正色,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话来,
“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神上朱里干脆利落的拒绝道。
“中也酱真的知道自己的情况吗?刚刚从异能暴走的边缘状态脱离,手脚应该还发软,站不住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
小中也神情一滞,脸上是被说中的表情。
“不要勉强自己啊,中也酱。”
黑发少年没有去看男孩窘迫的脸,他好好的遵守约定目视前方,但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却像温和的流水,萦绕在男孩耳边,
“在为难的时候,尽情依赖大人,这可是小孩子的权利哦!”
“嘛,这也是大人为数不多的乐趣就是了。”
中原小中也:“……刚刚,你是不是若无其事的说出了,破坏全世界亲子关系的可怕话术。”
而且……你自己不也还没成年吗?
赭发男孩在心里小声说道,手臂还是软软的挂上了少年的脖子。
“诶嘿嘿,不要在意这种小细节啦。”
神上朱里说道,“而且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中也酱直到22岁还坐过我的肩膀哦!”
“……?!你说什么?”赭发男孩面露惊恐。
“啊……”黑发少年一脸说漏嘴的表情,“没,我刚才什么也没说,我们快走啦,委托人那边应该等急了。”
“等一下!不准转移话题,你先把那个22岁说清楚!”
“不要闭上眼睛装睡啊!你难道还能一边走路一边睡觉吗!”
神上朱里:Zzzzz
索性,依照家主命令,一路找来的左兵卫家佣人将朱里致命质问的危机从拯救了出来。
事情的发展,确实如黑发少年所言。
眼看着母亲陷入回天无力的状况,左兵卫正夫一遍又一遍催促佣人去把神上朱里找来。
明明更重要的母亲还躺在病床上,等着他慰问。
“够了!大哥,这个时候……就让母亲好好的走吧,不要再……”
说话的,是左兵卫家族的次女,左兵卫亚美。
她和左兵卫正夫一样,都在家族企业中担任要职,只是近期,随着宅邸中怪事频发,左兵卫正夫顾不上会社的事务,左兵卫亚美接手了大部分的工作。
今天,她在听说了母亲病重的消息之后,推掉了重要的会面,急匆匆的从机场赶回家。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一身正装出现在和室内。
左兵卫亚美坐在床边,握着老人斑驳枯瘦的手,脸上压抑着哀恸。
左兵卫正夫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没有理会次女的劝说,固执的要求佣人去喊来神上朱里。
当黑发少年到来时,现场的气氛已经跌破至冰点。
广间内,除了朱里见过的左兵卫正夫和他的妻子左兵卫抚子之外,床边正坐着一位干练的女性,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的亲属。
站在床尾的,是一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的男人,胸前别着金色的天秤葵花徽章,应该是准备宣读遗书的律师。
终于见到了少年,左兵卫正夫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却在中也警告地瞪视下,讪讪的停留在两步之外,
“请先生务必为我们退治邪灵,让母亲恢复健康!”
左兵卫正夫的话,让压抑着情绪的左兵卫亚美竖起了眉毛,像是害怕吵醒沉睡的老人,低声呵道,
“这个时候了还在说这些?!你究竟还要固执可笑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你当初坚持要接母亲回家疗养……”
“亚美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是母亲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