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其凑到脸前仔细端详：“谢谢你的题献，这主题也太好听了吧？有点以前西大陆洛可可风格的感觉...”</p>
“咳咳。”眼镜度数较高的卡普仑冷不丁咳嗽了两声。</p>
琼双手捧着乐谱，奇怪地瞟了他一眼，随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重新落回桌面，目光呆滞道：“《D大调第二长笛协奏曲》，呃...卡洛恩，我的任务量也不小啊...呃，没事，长笛我还是有信心的，保证不会发生音乐沙龙上那种忘谱的事情...”</p>
她看到的是莫扎特的两首长笛协奏曲。（作品编号K.313和K.314）。</p>
范宁继续微笑不语。</p>
罗尹的眼神已经有点不对劲了。</p>
范宁先生，你的产量好像有点多啊...</p>
“剩下的不会都是给我的吧？”于是希兰起身了。</p>
这是很自然的联想，但她除了震惊于范宁的输出速度外，还觉得局势好像有点问题。</p>
前两人拿走了四册乐谱，这余量高度还剩一半以上是什么意思？</p>
“很显然，如此心跳的体验并不会影响到我。”卢耸了耸肩，“作为打击乐手就有这点好处，我不用担心下面突然冒出来一首‘定音鼓协奏曲’或‘三角铁协奏曲’。”</p>
...小伙子觉悟不错，但视野还是存在局限，下次让你体会体会在演奏结束时刻一头扎进定音鼓里的感觉。范宁心中暗自笑道。</p>
“《D大调第二小提琴协奏曲》...”希兰拿起上面的乐谱，“充满力度的本格主义风格...”又富有经验地再次拿起下一本，“第三号，也是D大调，这个开篇明显回到浪漫主义了。”她浮现出了一种“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写多少”的心理，“还有第四号？除了e小调外三首D大调的小协，这个引子好有提欧来恩的北国民族气息啊...”</p>
希兰看到的是四大小提琴协奏曲除门德尔松的另三首，依次为贝多芬的Op.61，勃拉姆斯的Op.77，柴可夫斯基的Op.35。</p>
它们的独奏部分基本重现无差，乐队精度则在98%以上，出入主要在次要声部、复杂节奏记法和一些不易辨识是否叠加了4/5/8度的细节上。</p>
“卡洛恩，你没事吧？《降b小调第...”她目瞪口呆地继续往下读着标题。</p>
“哦，后面三本是维亚德林爵士的，明天去圣塔兰堡上钢琴课时我自己带过去。”范宁探身将它们拨了回来，“没事，没事，不多，不多，你看你们的一下就已经发完了。”</p>
卡普仑艰难地噎了口唾沫，一会站在罗尹后面看谱，一会又挪到琼的后面看谱。</p>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罗尹抬起头来，语气带着一丝被颠覆认知的复杂：“诸位，我确定范宁先生不是在凑数或写习作，这两首大提琴协奏曲的质量真的真的...”</p>
“这三首小提琴协奏曲的造诣比起‘e小调’不会逊色半分，四首全是珍宝，四首全是神作！”希兰那看向范宁的眼神仿佛在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偷写的？</p>
当然可能还有另一层含义：好耶，我有三首。</p>
“卡洛恩，你这里写协奏曲不要钱的吗？”琼问道。</p>
范宁示意大家安静：“好了，反正现在情况就是这样，这里是10首协奏曲，12月份前后，我们将配合‘双月美术展’来一轮时间跨度19天的‘开幕演出季’。”</p>
众人从起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越思考越觉得这件事情性质非同小可。</p>
涵盖4种乐器的10首协奏曲连着首演？</p>
这噱头相当大。</p>
不对，这可能是艺术史上第一回！</p>
到时候演出排期公布后，那些家伙到底会是什么表情？</p>
范宁继续道：“虽然现在乐迷们对录制《第一交响曲》唱片的呼声很高，但出于完美要求，等旧日交响乐团磨合到新年后再录为好，10月初人员到位后，我们先应排练的是这些协奏曲。”</p>
罗尹说道：“我明白范宁先生用意了，表面上《第一交响曲》的高呼声会带来高评价和高销量，但实际上，‘预期不符’的崩盘风险同样极高，因为所有乐迷都预设了它是‘最权威的版本’，这根本没有任何缓和余地，稍微出点问题就可能让所有人艺术名誉毁于一旦。”</p>
“而在磨合阶段，乐团水平难免存在瑕疵，演出最好避开高难度交响曲，借助独奏家带团是一个绝妙的方法，这可以放大优点，回避缺点。”</p>
“这正是我当下青睐协奏曲体裁的原因。”范宁微微颔首，“新年音乐会上我会让合唱团第一次亮相，为《第二交响曲》积攒舞台经验，年后我们再逐步啃高难度交响曲，包括安东老师的作品...同时那个时候我也会给你们穿插安排独奏音乐会，以及鼓励乐手们组建一些室内乐组合。”</p>
“那么年前的‘开幕演出季’，就用这各自相隔一天的10首协奏曲，彻底搞出点大动静来，狠狠轰炸一下帝国乐迷们。”</p>
“具体顺序我还要再琢磨一下，维亚德林作为伟大的传奇钢琴家，或许放在更吸睛的首中尾位置较好...总之是隔一天上演一首，另外半场的曲目搭配我也有了一些初步想法...”</p>
“呼...这样一来我也稍微放心了点。”罗尹终于拍拍自己胸脯，“定价合理点，宣传做好点，12月份的回报收入应该会不错。对了范宁先生，这次为了保证十场音乐会的票房，要不要再录制一些‘电台预告片’？”</p>
“玩过一次的手段老是玩就没意思了。”范宁笑着摇头，“而且现在跟风的人那么多，乐迷们也会审美疲劳，这次我们玩点别人没那么容易学过去的。”</p>
罗尹不明就以地眨眨眼睛。</p>
范宁先生真是好让人有安全感啊...</p>
“我还是有点缺乏安全感...”希兰咬着嘴唇，“主要一想到前两个月，会连续耗掉那么一大笔恐怖的数字，让资产透支见底，第三个月的支出还得现等，唔...我们办公时一定要节约点。”</p>
“放心，12月演出季有动作，前面怎么会没有？明天去帝都上完钢琴课后，我会顺便去某些地方走动走动的，绝对让大家后两个月放手复印文件、煤气灯随便用、耗材往好的买、下午茶吃到吐...嗯，就是拿着高薪还安心工作排练的意思...”</p>
范宁说到这神秘一笑：“你们想，我也不是那种喜欢走钢丝玩极限的人，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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