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的当天晚上,吕洞的一家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个安稳觉,再也看不到众人吵杂的悲伤,同时也听不见吕洞病疼痛时的叫声。先人们发明了这种繁琐的葬礼,大概就是为了让那些失去亲人的家人能够因为忙碌,而忘记失去亲人的痛苦。
果然连续着三天两夜的葬礼,把吕洞一家人折腾的够呛,除了吕洞的妻子,其他人也没有因为悲伤而过度的难过而难以入眠。
葬礼结束的第二天。虽然吕洞生前我用的个人私人物品,已经全部给烧毁了。但葬礼留下了大量的垃圾,还有那些招待来宾的餐具,还没有来得及收拾。
阿金却早已经早早的起来收拾,打扫昨天晚上烧毁的垃圾,像他们整理清楚,倒到了村里安放垃圾堆里。孩子们听见母亲起床打扫,也跟着起来帮忙,一出门就见邻居们也早早的有心来帮忙洗碗,归纳餐具,扫地洗地,整整忙活了一上午,才把昨晚未完成的事给处理完。阿金有意留下帮忙的邻居们吃午饭,但都被友善的拒绝了。
阿金的心里也是清楚这些邻居拒绝自己好意的想法,换作阿金自己也会拒绝的,毕竟这是死人饭,谁也不想吃这不吉利的饭。邻居们的离开,也正式宣告这一切的完全结束。
回到屋里,阿金开始整理剩余礼金,阿金也不用自己再去算,因为昨晚记账的人,在葬礼结束的同时,也把账给理清楚了。葬礼一共收礼金三万多,葬礼费用去掉两万多,还剩几元。阿金按吕洞生前的嘱咐将剩余的钱分成若干份装进红包袋里。
整理清楚,做完这些后,阿金叫来孩子们,还有女婿的亲家们。众人来到客厅,此时的客厅空空如也,所有的桌椅都拿到外面去洗刷晒。众人连个落坐的地方也没有,就这么站着啦阿金说话。阿金:“你们的阿爸生前说过,这办葬礼的礼金要是有多,就把它平分给你们,每个人一份都有”
子女们都表示不要。
阿金:“不能不要,这是你们爸爸最后留给你们的祝福”
儿女们这才接过阿金分的红包,阿金又拿出几个来要给亲家母亲,亲家母很是意外,但也表示不能要,她不算,她是亲家怎么能算呢。
阿金:“即然是亲家,那也是一家人了,都要有,连外孙也有,必须要收”
亲家母扭不过阿金的盛情惬意,也就收下了。
阿金说道:“从今天开始,葬礼就算彻底结束了,你们呢,该工作的就出去工作,不要整天呆在家里,小妹你们也是,妈妈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夫妻俩也得回去工作赚钱养家,空了就常回家看看妈妈就行。”
小妹表示想多呆几天再走,亲家也十分同意,阿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她又何尝不想要女儿多陪自己几天,更何况她很稀罕这大外孙子,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其实很渴望,只是在她的传统思想里,嫁出去的女儿,终是别人的媳妇,女儿自然还是女儿,还是得让人夫妻团聚过日子,这也是阿金母亲在世的时候教育你的道理,阿金这样的年纪,也算是经历丰富的人生了,比起书里描述的那些别人的人生,她一点也不好奇,青年时,母亲的去世,她第一次感受过至亲的离别苦,人到中年,哥哥,弟弟,父亲的离世又让她体会了几回,现在到了老年之时,再次经历了这失夫之痛,她的心肠也已经划过了太多了痛了,好在这回经历的不是那么突然,而是有了充足的时间给她做心理的建设。
吕洞的去世,给阿金留下的只有回忆,要说难受,应该也就是失夫的习惯,还要重新习惯一下,这也算是她自己人生的另一个新章程的启动,阿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样,她想着联系去年打工的工头,让自己找点事来做起来,忙碌起来,她想着,忙起来,人就累了,累了就不想那么多了,现在儿女们也长大了,不需要自己操什么心了,只要他们健康平安就好了。
吕洞的去世,让家里变得十分的安静,以往每天夜间,或闲事,客厅外的电视声音响起,总能听到吕洞对着电视破口大骂,或是与客人聊天时的激烈争执,这些现在都只能成了大家脑海中的记忆了,需要专门去想,才有可能会记得起来。儿子们有时打开房门,总是习惯的看了下客厅里的沙发,总觉得那个位置应该有个人坐着或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