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蒙蒙的天,陆瑜目送岳父离开,一直到瞧不清岳父的人影儿了,他才拄着拐杖回了自家院子里,这拐杖做的匆忙,做工十分粗糙,陆瑜觉得一点儿也不好使,他琢磨着,回头让他爹再给他弄根好的木料子,他再重新打磨一副拐杖。
陆瑜琢磨着事情,陆娘子手里挎着个竹篮进了屋,她刚去了一趟菜园子里摘菜,咋然瞧见陆瑜站在院内,赶忙问:“阿瑜,怎么出来了?该在屋里躺着的。”
陆瑜稍稍扭了下胳膊肘后,才十分郁闷道:“我整天躺着,感觉骨头都快发霉了。”完了,陆瑜还忍不住探头瞧了下他娘提着的菜篮子,随即笑了,道:“呀……咱家的韭菜可真嫩呢。”
绿油油的一把,看着就鲜嫩可口。
陆瑜想着,再打两个鸡蛋进去,烙成韭菜鸡蛋饼,那个味儿,只是略微一想,他就馋的不行了。
陆娘子瞧他这一副嘴馋样儿,笑道:“你没回来的前两天,你爹就闹着要割了做韭菜盒子吃,是我拦着不让他割,让等你回来了,再割了给你炒鸡蛋吃的。”
陆瑜笑:“那我得感谢我娘,给我留着啊。”
听了,陆娘子朝儿子得意地瞟一眼,那表情,可不就是得让儿子感谢她的意思?
想着家里这爷儿俩都爱这一口,陆娘子拨了拨竹篮里的韭菜,略微思索,又道:“这两天你爹受累是,我分点儿韭菜出来,给他做几个韭菜盒子吃。”
陆瑜忍不住偷笑,说道:“我娘嘴上说心疼我,可心里还是心疼我爹一些呢。”
陆娘子被儿子说的老脸一红,没好气道:“没个正经的,你爹的醋你也吃。”
如今爹娘健在,且他们身体都很健康,便是想一想就让陆瑜的心情十分好,陆瑜跟娘亲拌了几下嘴后,才问:“娘,咱们家还有什么新鲜蔬菜吃啊?”
陆娘子将菜篮子搁在地上,搬来一个草凳子坐着,双手开始麻利地择菜,主要是将枯萎的黄叶子、沾染的泥土清理了,留下能吃的嫩叶,然后放进一旁的木盆里面,留待等会儿清洗。
闻言,陆娘子头也没抬道:“这季节,除了韭菜,哪里有别的新鲜蔬菜可以吃?”
显然,她觉得陆瑜问的是废话嘛。
听完,陆瑜稍显遗憾。
因晓得儿子自来爱吃新鲜菜,陆娘子道:“咱们家的地窖里,旧年我留的萝卜,估摸着还有好几个呢,若你想吃我给你炖了来吃。”
陆娘子是个很能勤俭持家的妇人,虽然没有啥大见识,但自己的家中的一应事务,她每天都会打理的清清楚楚,家中有些个甚么,陆娘子也是一清二楚的。
那萝卜,去年种了半亩,一些拔了晒干做腌菜,另外一些,就跟大白菜一道存进了地窖。
年年一入了冬,除了坛子里的腌菜,白菜与萝卜便是少数能入口的新鲜菜。
这些个鲜菜,陆娘子都是计算着吃的,家里只有她跟丈夫时,两人经常只是简单的烙几个饼子,就着腌菜吃。也就是几个孩子回来,才舍得弄点大白菜或者萝卜炖着吃。
便是如此节省着吃,地窖里储存的大白菜也早没了,而萝卜也只剩下几个了。
幸而,再过一段时间,新撒下的菜种也该出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