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要休学了是吗?”走在路上,是月回头看向裴司羽。
眼前这个男孩,也不过十五六岁,却要独自承受许多成年人都无法应对的巨大压力,这也导致了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更成熟稳重。
想想自己的十五六岁,那时候她好像每天都忙于练琴参加各种比赛,在其它地方都没什么压力,反而过得挺快乐的。
“那你可以答应我,每天都要好好吃饭吗?”是月知道,只要裴司羽离开了学校,他们就很难再见面了。
裴氏集团的烂摊子,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地狱一般的考验,别说好好吃饭了,估计连觉都睡不好。可即使这样,她还是希望裴司羽能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好。”裴司羽静静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嘴上答应不算,你给我写份保证书吧。”是月掏出了书包里的纸和笔递给了他。
见她这么认真,裴司羽默默地接过了纸和笔,抬起一只脚弯曲着,把纸放在了大腿上低下头写起了字。
站在他面前的是月望着他单脚站立的姿势,莫名觉得有些可爱,顿时脸上不知何时露出了一丝老母亲般的笑容。
裴司羽很快就写好了。
是月接过纸一看:
保证书
我会每天好好吃饭。
裴司羽
看完保证书后,是月很是满意,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了书包的夹层里。
“早点睡。”是月冲他挥了挥手,转身回了自己的家。
和徐律师约定的时间很快就来临了。
是月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刻意避开了是雄霖在家的时间,打车去了约定点。
她没见过徐律师,只能提前过去探探情况。
到了餐厅,她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
大概等了二十来分钟,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夹着黑色公文包缓缓走了进来。
本着直觉,以及对律师一贯的穿搭了解,是月抬起头朝他招了一下手。
徐律师显然是认识是月的,只看了她一眼,就走过去了。
“徐律师,您好!”是月起身礼貌地和他握手。
“最近学习怎么样?”徐律师见到是月的巨大变化,微微愣了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还行。”不爱学习的是月敷衍道。
“那就好。”徐律师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菜单随意地翻了起来,“想吃什么,伯伯请客。”
“那我就不客气咯!”是月冲他俏皮一笑,嘴上说着不客气,却只点了几个价格适中的菜。
点完菜后,两个人这才进入了正式话题。
“徐伯伯,您东西带来了吗?”是月问道。
“带来了。”徐律师低头找自己的公文包,然后放在了餐桌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我先看看。”是月接过了日记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第一页。
“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你现在既然回来了,自然是物归原主了。”徐律师把公文包收回到旁边的椅子上,观察着是月的举动。
林沫姝的这本日记,是从认识是雄霖开始写的。
一个漂亮的女留学生回国邂逅了长相英俊男人的故事。
男人虽然长得很帅,可家庭条件和女留学生的家庭条件成正比。
然而天真的女留学生并不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她接受了那么多年的西方文化,在精神上自然是想获得一份浪漫的爱情。
男人也很宠着她,每天对她无比关心和爱护,用自己辛苦赚来的丁点工资常常给她惊喜。
这在恋爱中的女孩眼里,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她快乐了。
就像狗血剧里的情节一般,林家得知女儿和一个穷小子谈恋爱,想尽了一切办法阻止。
可这怎么能阻挡得了每天被泡在甜言蜜语里的林沫姝呢。
她决定和他私奔。
两个人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开始,或许是新鲜刺激,尽管挤在一间小小的破出租屋里,心里还是甜蜜蜜的。
可随着两个人的大手大脚开支,钱包日渐消瘦。
终于有一天,他们吵架了。
狗血的剧情再一次发生。
林沫姝吵完架一个人离家出走了,结果晕倒在了路边上。
等她醒来的时候,是雄霖满面憔悴地守在她的床边,对她说了一句话:“沫沫,我会爱你一辈子。”
这句话,让他们重归于好,而医生那边也告诉了他们一个好消息:他们有小宝宝了。
考虑到为了孩子,他们商量了一晚上决定回家找林老认个错。
看着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的女儿,林老只能答应了这门婚事。
得到了父亲的同意,两个人的婚礼进行得非常顺利,甚至因为婚礼过于隆重而上了他们那的当地报纸头条。
——林家千金婚礼当天,跟车嫁妆从街头看不到街尾!
看到这,其实都很正常。
他们之间的转折点就在婚后。
待产的林沫姝每天都会等丈夫下班,直到有一天,家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三十来岁的乡下女人,和一个抱在怀里还不会说话的女娃娃。
一开始,林沫姝以为她们是是雄霖老家那边的亲戚,过来探亲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