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默默地喝着茶,不打算插手他们之间的对话。
“好,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沈长光欣慰地一点头,“既然你的决心已定,那我就不劝你了。你要知道,你选择了这条路,就代表要放弃很多东西,包括你最喜欢的音乐。”
是了,裴司羽喜欢音乐的程度不亚于是月,原书里有描述过他曾经为了练琴,把自己关在家中的乐器房里几天都不出来,裴氏夫妇担心他会饿到,每天只能吩咐保姆把饭菜端过去。
“我知道。”裴司羽的表情很认真,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那你有什么计划,能说出来听听吗?”沈长光问他。
“休学。”
啪!
是月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摔了个稀巴烂,碎片四溅。
“继续说。”沈长光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裴司羽。
保姆很快就来帮是月收拾地上的碎片:“你别捡,手万一割破了怎么弹琴?”
不愧是在音乐家家中当了十几年的保姆,她非常了解手对于弹钢琴的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是月也不跟她抢活干了,起身让她收拾那些残渣,找了个空的位置坐下,却发现自己坐在了裴司羽身旁。
离得近,自然也能感受到他的一举一动。
裴司羽静静地坐在她身边,淡淡开口:“接手公司并不耽误学业。”
“你有信心两边兼顾?公司那边一大堆烂摊子,不是你一个高中生就能解决得了的事,况且现在学习压力不比初中,别到时候什么都没做成,把自己搞垮了。”
一听“搞垮”,是月的心头一跳,隐隐不安。
“司羽,问题不是你这样解决的。”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子煦突然插了句进来。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这次期中考试结束,我会去学校申请休学。”裴司羽的眼神非常坚定,看来他早就做好这份打算了,现在谁来劝都不行。
“你现在的监护人是谁?”沈长光沉默了会儿,开口问道。
“我爷爷。”裴司羽说。
一听是裴司羽的爷爷,沈长光更加沉默了。
裴司羽的爷爷年纪已经很大了,行动都不太方便,生活起居都得靠佣人。若说他再年轻个十几岁,或许还能帮裴司羽稳住公司的事,只可惜,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你跟他聊过这个问题没有?”沈长光问。
“聊了。”裴司羽说。
“他怎么说?”
“支持我的做法。”
“……”
“……”
“……”
三人一阵沉默。
既然裴司羽的爷爷都同意看,那么他们这些外人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聊完了裴司羽的事情后,沈长光又转头看向是月说道:“丫头,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在偷偷吃水果的是月:“?”
“练琴去!”沈长光命令她。
“哦……”是月咽下了嘴里的车厘子,趁着他喝茶的空隙,又狂塞了几颗到嘴里麻溜地去了偏厅练琴。
“这小家伙晚上没吃饭?”看得一旁的沈子煦目瞪口呆。
“吃了。”裴司羽替是月回答他。
“怎么跟个饿死鬼一样?”沈子煦哭笑不得地望着是月的身影,摇摇头。
“你们聊,我去看看她。”不放心的沈长光说着就离开了沙发往是月那边走去。
留下的两个人互相看了眼对方。
“司羽,你真的打算放弃音乐么?”沈子煦不甘心地问道。
“嗯。”
“你这完全是暴殄天物啊!”沈子煦表示很痛心。
像裴司羽这样的天才,不走音乐这条路,真的太可惜了。以他的天赋,将来指不定会成为一名钢琴家。
“她比我更适合这条路。”
裴司羽的话,沈子煦一下子就猜出了谁:“月月是很有天赋,可你也一样啊,你们又没有冲突。”
“一个就够了。”
沈子煦不再劝他了,反正劝了跟没劝一样,何必浪费口水,转而换了个话题:“你们关系很好吗?”
“一般。”裴司羽说话向来不长,能省就省,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个学唱歌的,在保护自己的嗓子。
“我看到她昨晚去你家了,这还一般?”沈子煦回想到昨晚送是月回去的时候,她却进了裴司羽家。
“……”
“你们该不会在谈恋爱吧?”看来沈子煦也挺八卦的。
“没有。”裴司羽的脸,突然微微泛红,可在沈子煦眼里,他这是在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