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弟弟发烧了,我在镇子上找了所有的药店和诊所,都关门了。”是月手上提着一只滴水的雨伞,狼狈地看着沙发上的老板。
“半夜三更的,鬼才会开门呢。”老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穿上拖鞋朝收银台那走去,“我这还有点退烧药,今晚先凑合着吃吧。”
“谢谢老板!”是月非常感激地朝他鞠了个躬,眼泪却不争气地在她弯腰的时候啪嗒地滴落在了地板上。
这是她活了这么多年以来最无助的一次,就像她刚刚走遍整个镇子所有角落看不到任何希望一样。
还好,还好这个世上好人多,让她在绝望中找到了希望。
老板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已经拆过的药盒,他放在了柜台上对是月说:“上面有写吃多少。”
“谢谢!”是月接过了那一小袋药,如获珍宝般地提在手心中。
“这热水瓶里有热水,给他多喝点热水驱驱寒气。”老板又弯腰从地上提了个土里土气的红色热水瓶,拿了两个一次性的杯子一并给了她。
“谢谢您!”是月的声音都哽咽了。
“快去吧。”老板看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赶人。
是月点点头,提着一堆东西一路小跑着上了二楼。
当她推开房门时,狗子着急地朝她冲了过来,吓得她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我去看看哥哥,你离我远点。”是月把它推开,关上了门以后,赶紧拆开了药盒,按着上面写的吃几粒,把每盒药都拿出来一份,然后倒了杯热水这才去了床边。
“小羽?”是月拿掉了他额头上的毛巾,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还是很烫,于是也不敢耽搁,把手中的药一粒粒地喂进了他的嘴里,又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次性杯子,吹了几口凉气,送到他那发白的嘴边。
还在做着噩梦的人,眉头一直紧皱着,嘴巴也抿得严严实实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喝了一口托着他的下巴,嘴对嘴地喂给他喝。
弄完这些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无力地瘫坐在了地摊上。
整整一夜,是月几乎未眠,趴在床边时不时地探一探裴司羽额头的温度,直到他的烧渐渐退了不少,这才安心了下来。
下了一整晚的雨,第二天终于放晴了。
当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时,躺在床上的裴司羽醒了。他感觉头很痛,身体很重,舌干口燥想喝水,看了眼身旁,发现被子掀开了一角没人。
想着是月应该比他更早起来了,就决定也起来,结果刚想用手去支撑床垫让自己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里握着一只小手。
他低头看了眼,就看到是月坐在地毯上,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靠在床边在睡觉。
他有些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当时听到隔壁的声音有些尴尬,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就看到这副场景了。
不忍打扰她睡觉,裴司羽只好慢慢地松开了握住她手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从另一边下去。
他看了眼差点被自己踩到的NoNo,拿起挂在衣帽架上已经被空调吹干的衣服,小心地进了洗手间。
换好衣服出来时,是月还在睡觉。
眼尖的他在玄关处的柜子上看到了散开的几盒退烧药,心中顿时了然。
再次看向熟睡的是月,眼神逐渐温柔了起来。
他走过去,把她轻轻地摇醒:“把湿衣服脱了去床上睡会儿。”
“嗯?”被摇醒的是月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见裴司羽精神良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浓,“头还痛吗?”
“有一点。”裴司羽也不跟她说谎。
“那你继续躺着,等我一下。”是月说着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刚要站稳,整个人却晃了晃。
“小心!”裴司羽接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我没事,你快躺好,生病了就乖一点。”是月推开了他的搀扶,执意要出去。
“你干什么去?”裴司羽拦住了她的去路,挡在了门口。
“给你买点早餐,吃饱肚子才能吃药。”是月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躺着,我去买。”裴司羽看她面色憔悴,更不愿意让她继续跑来跑去。
“ 那你顺便去找家诊所给自己看看。”是月也不再推脱了,她是真的很累,站立的双腿已经支撑不住了。
“嗯。”裴司羽准备出去,他家狗子立马跟了上去。
“没栓狗绳,就别让它出去了,会吓到路人的。”是月虽怕狗,但也不希望狗出去吓别人。
“好。”裴司羽点点头,示意NoNo乖乖等他,然后开门出去了。
等他离开房间后,是月这才脱掉了身上半湿半干的衣服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