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管我离他近还是离他远?”是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谎话,却也懒得拆穿。
“你在故意跟我作对!”是晨曦从琴凳上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突然自信一笑,“就那么见不得我比你优秀么?”
“你是不是有点自信过头了?”是月低笑,“你哪方面值得我嫉妒的?”
“你!”是晨曦的眼珠子都气得瞪出来了。
“不打扰你练琴了。”是月绕开了她,直接上了楼。
回到房间,是月将书包放在了书桌上,抽出椅子坐下后,摊开了手心仔细地看着那枚纽扣。
小小的白色纽扣,没有任何花纹。
思绪一下子飘出去了。
如今的裴司羽,没有人照顾,也不知道三餐怎么解决,就像这枚纽扣一样,谁会帮他缝呢?
轰隆隆——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响起了一个震耳欲聋的雷声。
没关紧的窗户,狂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吹掀了两边的白色窗帘。
是月起身要去关玻璃窗,站在窗户旁,却从这个位置一眼看到了斜对面裴司羽的家。
然而让她怔住的不是那院子里枯死的花草,而是那里的一群人。
他们在干什么,是月不用听就知道是去找裴司羽分他父母财产的。
也是,一个孤儿,还是未成年,怎么可能守得住那么一大笔财产,况且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东西,于他来讲,都比不上父母重要。
“你们把NoNo藏哪里去了?!”裴司羽突然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站在阶梯上问向院子里的人。
“它太吵了,我让你堂哥带出去散步了。”一个男人回答。
“下雨了!”
是月还想继续听,就见一阵倾盘大雨落下,冲刷了她的视野,也冲刷掉了那头的声音。
似乎想到了什么,是月连窗户都没关,发了疯似的冲下了楼。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记得这个场景。
裴司羽父母死后,只剩下NoNo陪伴他了。那是在他小学五年级父母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极其珍惜,当自己妹妹一样宠着,而如今NoNo是他最后的心灵寄托。
可那群丧心病狂一心只想分到财产的亲戚,嫌狗吵,偷偷把狗带走了,丢弃在了一条没有人家的国道上任由它自生自灭。
最后,NoNo被一辆大卡车撞死了。
NoNo的死,对裴司羽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打击更大。
是月越想心越痛,顶着冰冷的雨水,冲进了裴司羽家的院子,当着屋檐下躲雨的所有人面,拽起裴司羽的手就往外跑。
“你干嘛?”发现裴司羽甩开了她的手,扭过头吃力地睁着不停被雨水冲刷的眼睛,冲他大喊。
“你干嘛?”现在的裴司羽更没心情跟她闹,一心只想找到NoNo。
“我知道你家狗狗在哪,跟我走!”是月又抓住了他的手。
那条国道,是月记得,当时书中描述得很详细。
裴司羽知道狗的去向后,打车过去,沿路一直找,找了很久很久,直到在马路中央看到一具被车轮碾成肉末的尸体,整个人都崩溃了。
后来因为妨碍了交通道路被路过的司机举报,赶来的交警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他送回了家。
听得是月知道NoNo的去向,裴司羽也不挣扎了,任由她拽着自己顶着大雨出了小区。
他们上了的士,是月告诉司机去月海镇。
她应该庆幸作者给那个镇子起了个好听的名字,直接就记住了。
司机看他们两个学生一身湿淋淋的,也没说什么,默默地打开了暖气启动了车子。
“你怎么知道它在月海镇?”裴司羽浑身都是雨水,说话的同时,发梢上的水珠不停地落在他那高高的鼻梁上。
“我刚刚回家的时候,看到你家狗狗被一个男人带上了车,又听到那个男的在电话里和人说什么月海镇,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要把狗狗带到那个地方去。”是月胡乱编了个谎言,随手脱下了自己湿漉漉的外套罩在了裴司羽的头上,“擦擦雨水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裴司羽没有拿她的外套擦头发,只是拽下来还给了她。
“裴司羽,你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会关心你吗?”是月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
“……”这一次,裴司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把脸别向了另外一边。
“先找狗狗,别的事以后再说。”是月这个时候也不想跟他聊太多。
月海镇离S市驱车驾驶要四五十分钟,一路上大雨一直冲刷着,并未见停的样子。
大概开了四十分钟后,司机却在一条空旷的马路上停了下来。
“怎么了师傅?”是月见司机一言不发突然把车停下来,以为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