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和知夏每日打打闹闹,竟也不知不觉到了蓝茵帝都。我抬头看着那高耸不变的城墙,清澈见底的护城河,心中顿生几丝感慨和怅然……
许久未来,它依旧如此,而我,却已经变了彻底……
知夏偷偷用眼角观察着身旁之人的细微变化,许是在河边的承诺的关系,知夏竟觉得原本在她看来深不可测的夜宸光,现在她也可以窥见他那薄薄皮肤下的细小心思。她有些犹豫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然后,十指相扣……
我愣了愣,偏头疑惑地看着知夏,她略有些尴尬地咳嗽几声:“咳咳……那个……我是有些冷……才抓你的手取暖的啊……你不准乱想!!”
知夏觉得自己的这番说辞甚是合理,也就底气十分之足,狠狠地威胁了一句:“你要是敢放,我就把你丢到护城河里。”
我的唇边飞扬出一抹连我也察觉不出的轻快笑意,低声喃喃:“我怎敢惹一只母老虎啊……”然后,牵着知夏就进了城门。
帝都比起五年前更是热闹了许多,街上的行人多了很多异地人,更是有些北方的胡人,知夏虽然也在外漂泊数年,但由于体制怕冷的原因,没有往更北的方向去,对于胡人她十分好奇。
每当身边经过一个胡人时,知夏总是睁大了她的眼睛,仔细打量,甚至转头目送人家离去,我实在是受不了,硬是把她的头给掰回来,警告她:“你在你快要成亲的相公面前那样肆无忌惮地看其他男人,想要给我戴绿帽子啊!再看我就在街上亲你!!!”
知夏的脸红透透,为了夜宸光的“快要成亲的相公”这个对他下的定义,小声嘀咕:“我可没说要嫁给你。”但是也没有再好奇地看那些胡人。
我带着知夏左拐右拐,东走西走,就在要将知夏绕晕的时候,我带她来到了一处院子前,院子门前已经有一个老者佝偻着腰拿着竹扫帚在慢悠悠地打扫,我上前几步,唤他:“无衣先生。”
他的动作缓缓停下,缓缓抬头,见到是我,眼神微闪了一下,继而懒洋洋地答道:“公子,你回来了。”
我把身后的知夏叫到身边,对他甚是语重心长地介绍:“这是叶姑娘,以后你把她当成我看待就行了。”无衣打量了知夏几眼,然后低眉顺目地应了一句:“是,属下记住了。”
在我和知夏都将满身风尘洗去,一起坐在院子中的秋千上仰头看头顶云卷云舒时,知夏问我:“这是哪啊?”
我对她眨眨眼:“这是我在帝都的院子,你不喜欢啊?没事,不喜欢换个地方就行了。”
知夏打量了我几眼,心中突然生出几丝怪异:“不,我很喜欢。”我长长地叹息一声,抬头看着帝都的天空,竟觉得比其它地方还有阴浊几分,让人生出不适。我此时甚是感怀龙呈清岐山的天空,也甚是感怀清岐山上的那一个不属于人界的朋友。
我低声说:“知夏,好想有一天,带你去看看那个人,你一定会喜欢他的,也会伤感他那一屋子的人偶娃娃。可是,我又不希望你见着他,因为那代表,我的时间已不多了……”
知夏没听清我在说什么,对我说:“你说了什么?大声一点,我没听清!”我对她笑了笑:“啊,没什么,我没说什么……”
距离林家出使云楚的日子也只剩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开始让知夏准备易容用的东西,当然,我并没有和她说那是做什么用的,但我猜想她或许可以猜出些许,但她依旧不问。或许,这五年,她真的成长了不少。虽然行事比起以前看来是单纯了许多,但她真正的成熟在心中,她明白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这日,春光大好,我贴上了一脸络腮胡,将知夏丢在院子中,独自前往林家。
开门的老伯并没有认出我,甚是疑惑地问我:“这位先生,你是……”
我不语,只是指了指我腰间的藤蔓。
老伯的眼中迸发出欣喜,他将府门大开:“先生,请往这走。薛长老此时应该是这在夫人的房中,倒是省去了见他的时间。”我无言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