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谈谈你们俩最近的行为。”拜伦总管说，他的表情十分严厉，带着明显的不悦，“你们俩最近很反常，造成了不少骚动，我已经忍不下去了。纳撒尼尔，你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公爵的面摔倒了。阿拉贝拉，你用很无礼的语气谈论尊贵的主人的家庭成员。纳撒尼尔，你今天还在佣人厅里情绪爆发，这种行为不符合你作为第一男仆的地位。”

“……是的，拜伦先生。”我无可奈何地认错，这时候任何否认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可以得到你的解释吗？”拜伦总管问道，将双臂交叉在胸前，然后靠回转椅上放松身体，“或者有什么应该引起我注意的？”

“……我很抱歉，拜伦先生-”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诚恳道歉。

“我要的不是道歉！”拜伦总管嗤之以鼻，“我要的是一个解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脚跟。我感觉喉咙发紧，干燥灼烧。我在脑海里慢慢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反复警告自己要稳住，不要情绪激动。这真是再糟糕不过的情况了，在情绪不稳的时候面对这一切，我必须控制住自己。

“阿拉贝拉，你在我的管理之下，因此，我可以告诉你，你距离被辞退只有一步之遥了。”玛莎太太严肃地说，庄园里的所有女仆都受她直接管辖。

“玛莎太太，我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值得被这样警告。”阿拉贝拉拒绝退缩，“我只是与其他所有人一样，有自己的见解。我是被人针对了--”

“这才不是真的。”我反驳。

“那你向我解释一下，我们是如何走到这个地步的，你原来是我的朋友，现在却在佣人厅里对我大喊大叫！”阿拉贝拉向我开火了，她的声音饱含怒火。我相信，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她肯定会向我大声尖叫了。

我拒绝看向她。

“我不想再惹麻烦了，阿拉贝拉女士，”我眼睛直盯着拜伦脑袋后面挂着的旧挂历，“我想要的就只是过自己的生活，做好自己的工作—”

“对不起，你过往低劣的声誉让我无法相信你，我不相信--”

“哦，我的声誉？！”我讽刺道，几乎因为这句话的滑稽笑出声了，“我的声誉？！那你的声誉又怎么样？！”我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直视她。

阿拉贝拉刚要开口，我就打断了她：“我只是想干好我的工作！”我抬高了声音，几乎咬牙切齿，“我只是想当好第一男仆，我没有别的想法！安德鲁先生是个好人，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到你的事，为什么你要不停地挑起矛盾？！”

拜伦总管和玛莎太太看着我们俩你来我往，显然对我们之间强烈的敌意感到惊讶，不解我们的关系为什么变得这么差。

“我知道你是装的，你就是想摆脱安德鲁。”她恼怒地坚持。

“这不是真的！”我首先看向玛莎太太，然后看向拜伦总管，恳求道，“我喜欢安德鲁先生！我非常喜欢他。他是个好人，我很高兴他在这里工作！！”

“你指望他们相信这个？”阿拉贝拉嗤之以鼻，“你就是想往上爬--”

“我对往上爬没兴趣了！”我几乎要发疯地伸手抓自己的头发，“我没有非分之想，我只想做对的事！”我的声音又失控了。

“够了！”玛莎太太大声说道。

“纳撒尼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拜伦总管咆哮。

我畏缩了一下，转过身往旁边走开了。我不得不花些时间重新整理情绪，双手遮住脸，以免玛莎太太看到我的脸上苦涩的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再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这段空隙里，阿拉贝拉还在坚持不懈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