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妤被周谨带着,进了小区附近的一家大超市。
鹿妤趴在购物车上回消息,周谨正在挑东西。
“姐姐,你喜欢吃什么啊?”周谨在几包面条之间踌躇不决,“意面还是拉面?”
“都行,我就是不喜欢吃海鲜。”鹿妤也是个选择困难症,干脆闭着眼随便摸了一包。
螺旋状通心粉。
“梁医生会煎牛排吗?”周谨问。
“据我所知,他从来不在我们面前做这个。”鹿妤回想着,“也可能是懒得做。”
周谨点点头,煎牛排梁深就算不会做,家里还有烤箱,腌肉再不会就有愧于梁深独居六年的时间了。
两个人非常识相地放弃了西蓝花,在保鲜货架上拿了一包杂菜拌蔬菜沙拉。
“没想到我还有在小深哥家里吃西餐的一天。”鹿妤一边感叹,一边拿下来一瓶沙拉酱,和周谨的罗勒碎一起丢进购物车,“忽然发现我原来过得真磕碜,什么高级货都没吃过。”
周谨当然了解梁深那怎么方便怎么来的个性,西餐的材料几乎全买了一遍,什么调料都没落下,就怕梁深家什么都没有。
梁深打了个喷嚏,游戏显示GAME OVER。
梁玖赶紧远离她的便宜老哥,说:“夏天你还能感冒,有点可怕。”
一刻钟后,梁深和他的便宜老妹坐在沙发上,等到了出去买菜的两个人。
梁深果不其然,不负众望地顺利煎好了牛排,周谨和鹿妤不愧是梁深的对象和家人,对于梁深懒惰的性格了如指掌。
“女士们,先生们,”梁玖敲了敲手里的刀叉,这还是周谨和鹿妤刚刚买回来的,她擦着眼边不存在的眼泪,慷慨激昂地说,“我现在十分荣幸能吃到我的好哥哥,梁深亲手做的西餐,我现在,”
她接过鹿妤递来的餐巾纸,继续说:“死而无憾。”
鹿妤和周谨十分给面子地鼓起掌来。
结果下一秒演说家梁玖就被她的好哥哥赏了个毛栗子。
晚上九点,周谨发现,自己似乎回不去了。
鹿妤在超市的时候,花高价买下一瓶红酒,美名其曰庆祝梁深第一次做西餐,其实就是馋酒了。
一共四个人,成年的三个,周谨一脸麻木地看着这三个成年人一人灌了两杯酒就开始说胡话。
周谨默默地把手里的果汁丢开,认命一样地收拾了餐盘和厨房,把梁玖和鹿妤关进梁深家的次卧,再扛起他没用的男朋友。
我为什么会天真地认为他们仨酒量见长呢?
其实十一年前梁深周谨高考毕业的那个夜晚,四个人就偷偷地在外面叫了一打啤酒喝。
“哥,鹿妤和梁玖还小呢。”周谨头疼地看着两个小姑娘拿着酒瓶跃跃欲试,“酒精中毒怎么办?”
“差三年她们俩就成年了,哪里小?”梁深拽着啤酒扎,说,“你初中就会喝酒了,现在哪里有资格教育她们俩?”
周谨乖乖地闭了嘴。
四个人在周谨家里一边吹一边喝,刚开始情况还好,三杯之后梁深忽然大喊一声:“清华北大等我来!”
事情就开始不对了。
梁玖和鹿妤开始互相说心事,眼看着事情越来越激烈,她们俩一边哭一边抱着对方安慰。梁玖智障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周谨可以打包票,鹿妤绝对不会这么做。
周谨打开门,把这三个神经病排成一排,颇有幼儿园老师教导小朋友做操的架势,一边举着手机录像一边叫着“一二一”,成功把三个人送回了家。
他男朋友挥着手,一步三摇头,客厅到他卧室一共就几步,梁深走一步就往回踉跄三步,周谨被梁深压得心累,看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卧室感叹,简直是十年如一日的没用,他给了梁深一下。
这下梁深学乖了,好好地跟着周谨进了卧室。
周谨把他像扔垃圾一样扔上床,脱了他的鞋,拽了被子替他掖上,准备出去。
梁深一把抓住了周谨的手。
周谨皱眉道:“你干嘛?”厨房里的红酒还没喝完,醒酒醒太久就不能喝了。
梁深不说话,一个劲地把周谨往回拽。
周谨摁住那只作乱的手,警告道:“你对象还在天上看着你呢。”
梁深果然依言停了。
周谨把梁深的手放开,准备把门打开。
“你就是我对象啊。”梁深忽然又说,“你不承认吗?”
周谨抖了一抖。
“行啊你梁医生,你刚刚还在说等你对象,现在就出轨是不是不太好?”
他敲了敲梁深的头:“梁奇葩。”
“你就是啊。”梁深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把周谨一把抱回来,两个人都扑到床上。
“起开,你不疼吗?”周谨知道梁深酒醒会有记忆,他不想梁深的仕途刚刚起步就因为猥亵未成年人结束,“你干什么?”
梁深不回答,看来是不打算讲理了,他把周谨按在床上动弹不得,问他:“你出去干什么?”
“红酒没喝完,我要收起来。”周谨挣扎着,但就是挣不出去。
“哦。”梁深乖乖地把他放开,“那你记得回来。”
周谨扭头就跑。
红酒刚刚差点被梁玖撞翻,酒液洒在白色的桌面上十分惹眼,周谨用抹布擦干净,厨房里的东西已经洗了,周谨看着那小半瓶红酒,做贼一样倒了一杯。
根本就是瓶果酒好叭!
周谨和喝果汁似的灌了几杯,他不是很懂喝剩的酒怎么处理,只好几口喝完了。
他意识清醒,走路不打磕绊,和那几个耍酒疯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还一路直线地上了个厕所,结果一出门就被梁深一把抱进怀里。
“你怎么又出来了?”
“你不回来。”梁深把头靠在周谨的肩上蹭了两下。
“我TM……”周谨真是连骂都不想骂了。
周谨又扛着梁深回了卧室,梁深和树袋熊一样抱着周谨不撒手,中途周谨差点把梁深打了一顿。
“这是我老攻,打死了两个律师不会放过我的。”周谨这么想,终于把火压了下去。
周谨筋疲力尽,再次被梁深压到了床上。
“您有何贵干啊?”周谨干脆也不挣扎了,卷起梁深的一撮头发玩着。
“我就是不想你走。”梁深把周谨抱在怀里,两个人躺在床上,被子被两个人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