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对将军府的下人吩咐过, 让他们不要让无关紧要的人打扰缈缈休息。同时,他也叮嘱过,若是有人再来找缈缈麻烦, 就派人到军营里知会他一声。
许思月先前就惹出过事, 自然算是麻烦。
缈缈点头同意让她进门之后, 门房便立刻去了成为军营, 告诉容景此事。容景得知以后, 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将军府中十分安全, 他并不担心缈缈的安危, 只是缈缈有身孕在身,那个许思月只会说一堆气人的话,若是她被气到,反而也会伤了身体。
果然不出容景所料,他走到门口时, 没听到前面的话, 只听到缈缈最后一句, 长久相处以来的默契, 让他一耳朵便听出来这会儿缈缈有多生气。
他的夫人性子软, 平日里说话都是软绵绵的,更是从未对谁发过脾气, 哪怕生气时也是绷着脸蛋, 没有半点气势。缈缈这样生气, 都还是破天荒地头一回。
容景连忙推门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猩红色披风滚滚, 他沉声插口:“有何事要对我说?”
屋内三人齐齐转过头来,奶娘倒吸一口凉气,缈缈看了他一眼,很快便撇开了头。
唯独许思月满脸惊喜,见着他,方才的咄咄逼人一下子消失殆尽,声音娇滴滴地仿佛能掐出水来:“容大哥!”
容景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缈缈身边,低声问道:“我不是说了,不必放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进来。”
许思月面色一僵。
缈缈没有看他,低着头轻声道:“这位许姑娘是许副将的妹妹,我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容景知道她是顾忌着自己的面子,心中一沉,霍然转头朝许思月看去,视线锐利地像是刀刃一般,仿佛能直刺进心底。
许思月头一回遭受他这样狠厉又毫不掩饰的态度,她脸色一白,险些站不稳。只是想到自己的来意,她又勉强忍住了。
她急忙道:“容大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景打断:“我并不是你兄长。”
“我……”许思月一噎,只能盯着巨大威势咬牙改口:“容将军。”
“容将军,我是有重要的事情才特地来的!”许思月指着缈缈,不甘心地又说了一遍:“她肚子里的并非是你的孩子,你被她骗了!”
奶娘终于忍不住了,气汹汹地冲了上来,挡在缈缈的面前:“方才我们小姐都亲口和你说了,将军他知道此事,知道的清清楚楚!当初我们小姐与将军在桐州成亲时,将军就已经知道了!将军是主动提出来要娶我们小姐,也是自愿做孩子的父亲,方才都已经与你解释的很清楚了!”
“我不信!”许思月瞪大了眼睛,看着容景的表情,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异色,“容将军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没了清白的女人?她还怀了别人的孩子!”
“就算你不信,可事情就是这样,千真万确。”奶娘叉着腰,毫不客气地对她道:“你又不是将军的什么人,说好听点,是许副将的妹妹,说难听点,你也就是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小姐和将军的事情指手画脚的?你不信?我还告诉你,将军当初还签了个字据,说是若有什么对不起我们小姐的事,就主动净身出户呢!”
虽然当初那字据,是把容景当做一个一穷二白的猎户,上面说的净身出户也只是不拿林家一分一厘,可这并不妨碍奶娘将这个当做打击许思月的底气。
果然,许思月脸色苍白,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她朝容景看去,却没听到一句自己期盼中的否认。
“怎么可能?!”
容景蹙起眉头来:“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我……我算了算日子,她怀上身孕的时候,你还在京城,那时候,我没见过她。”
“即便如此,此事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容景顿了顿,又看了缈缈一眼,见她仍然还低着头,思索片刻,很快意识到了,“你还想要借此威胁夫人?”
许思月惶然抬起头来,望入他的眼中。
容景终于深深皱起眉头,看着她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与冰冷。她顿觉手脚冰凉,如堕冰窟。很快的,容景移开了视线,没有再分给她一点注意力。她眼睁睁地看着容景把人抱入怀中,轻柔安抚,那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本以为以后会落到自己身上的。
许思月连自己是怎么被人拉下去的都不知道。
等到她再回过神来时,许副将也已经赶了过来,脸色比她还要更加苍白,看她时,脸上是遏制不住的怒火,他面色涨得通红,额前青筋暴起,而后他扬起手,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地一声巨响,终于把她打得回过了神。
许思月捂住脸,不敢置信地回过神来:“哥,你打我?!”
“你自己做的混账事!”许副将拳头捏紧,恨不得再给她一巴掌:“你明明答应我答应的好好的,说是不会再来将军府,可你……你竟然骗我!”
许思月一噎,又连忙问:“那将军呢?”
“将军将军,将军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上回就提醒过你了,你再惹将军生气,就连我也救不了你!”许副将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转过了身去:“你回去收拾一下,今天就出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