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高的那个,曲肘搭着个矮那个的肩膀。
被搭着的那个,一脸里有半脸的不耐烦,却到底还是没有挣开,默默然由他去了。
别扭又微妙的和谐。
分明还是一对冤家啊。
一行人徐徐下山。
吃了点早上带出来的熟食饮料,就早早开车回了城。
我又没出息地睡了一路。
到家时,还是被朗同学抱下车的。
迷迷糊糊间,听见前排青姐他们忍俊的低笑。
笑得我有点不大好意思。
抬手拽了拽朗同学胸口的衣服,打起了精神,逞强道:“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朗同学看看我,也没坚持。
弯腰把怀里的我放在地上,腾出手,关上了越野车后座的车门。
我落脚在小区门口半干的水泥地面上。
一只手还扶在朗同学的手上。
实在是台阶走得太多,路上又睡得太久,脚下还在发软。
有点支撑不住。
回头冲车里的青姐他们挥手道别。
青姐也降下车窗。
和身后的玄大司机一起,笑着与我说再见。
“有空来店里坐啊。”青姐说。
说这话时的她,又重新像个老板娘了。
穆律师一家已经开车离开。
另一辆车上的皎皎,似是还要到青姐的店里去,在不远处停车等着。
此时,也远远鸣了声喇叭。
我也冲那边挥了挥手。
秋风送爽。
半下午时的小区小街,也都人来车往,自有它的生动活泼。
目送着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我站在原地,半天没有挪窝。
朗同学也很默契的,没有催请。
只是站在我身边,耐心等着。
终于,两辆车的车屁股消失在街角。
我扯了扯身上朗同学照例披给我的外套,仰脸冲他笑眯眯道:
“我走不动了。”
朗同学低头看我。
一脸“我就知道”的了然表情。
把我在原地扶了扶正,他转过身,曲着一侧膝盖蹲了下去。
“上来吧。”他说。
一只手扶着膝盖,一只手在背后虚拢着。
做好了扶住我的准备。
我毫不犹豫地趴过去。
还惦记着把身上的外套宽了宽,连我带他一并裹在里面。
一路舒舒服服回家去。
也少不了听得一两声狗子的喧嚷。
我是真的玩累了。
晚上洗过澡,就早早爬上了床。
朗同学反倒精神起来。
却还是被我召到了床上陪寝。
他调暗了床头灯。
倚着竖起的枕头,抱着电脑看资料。
说是穆爸爸给他发的个案资料。
要他如果有兴趣,可以接手看看。
穆爸爸的事务所,最近两年业务开展得挺不错。
有意挖朗同学过去帮忙。
朗同学也是有那么点动心的。
因为更有兴趣的发展,也因为穆律师的好人品。
我侧身窝在被子里,闭着眼躺着。
一只手不怎么老实的,在他腰间的肌肉上摸来摸去。
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念叨着:“要是换个毛绒绒的就好了。”
“……”
朗同学被我摸得心浮气躁。
原本就够精神的神经,一下变得更精神了。
反手把笔记本搁在床头柜上。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转过头,垂眼看我:“你到底想干嘛?”
我也悄咪咪抬眼看他,实话实说,表白心迹;“我……想睡觉。”
朗同学压根不吃我这一套。
他对我的劣根性了如指掌。
闻言只是哼笑一声,身子一翻,就把我牢牢制住。
我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两只眼一闭,做听话乖宝宝状:“我错了,不敢了。这次真的要睡了。”
可还是晚了。
大灰狼露出了獠牙。
弱小的食草动物,就只有瑟瑟发抖束手就擒的份了。
尽管已经是腿脚酸痛体力不支,可还是被他捉住,妥妥收拾了一番。
一点点劳神费力的不可描述。
之后是更加腿脚酸痛的体力不支。
朗同学原本想当晚就开始了解的个案资料,也就随之一道明日复明日了。
第二天晚上就是同学会。
我却因为加倍的体力不支,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起来的时候,朗同学正在厨房里,围着围裙,往碗里盛他刚炖好的鸡汤。
只放了点简单调料的清炖鸡汤。
因为操作简便,他对这吃法还挺中意。
咸香鲜美的味道,把对他的那点隔夜的怨念,瞬间扫了个干净。
转眼变身被投喂的乖顺动物。
我捧着盛满鸡汤的白瓷大碗,心满意足地一口一口吞着。
我问坐在对面的朗同学:“晚上你真的不去么?”
朗同学点头:“嗯,不去了。不打扰你跟老同学叙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