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似乎是当时救她的那名少年。
李云扬早已熟悉自家在关月的这处府邸,三两步就跨上了偏厅的客房,嘴比手快一步直接推开了客房的门道:“清安妹妹你在不在?”
这会儿到了正午,太阳毒辣辣的铺在花木上,却没有照出影子。
林清安像往常一般,正在帮着邵七布菜递碗,那大她两三岁的李家哥哥突然间推门而入,让她顿时止住了手里边的动作,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做了错事儿还正巧被抓包的感觉在里头。
楞了好一会儿才不自然的朝李云扬应了一声:“云扬哥哥你不是跟赵大人在一起吗?”
“是啊,你可不知道,这之前官商勾结一事牵连甚广,就连我一个跟在后边看的都忙得好几天没有休息好,更不用说赵业他们。好在,事情总算是要归结了。否则,我今天也都还回不了府,不能过来看你了。”
与林清安唠叨了好几句,李云扬才注意到这里住着的是那个伤员邵七的房间,只不过他平靠在床头边上儿,然那帷幕又是束在两旁的,正好就挡住了他的一半侧脸,这才让他一时间把他给忘了。
他早就听说了,如果不是这少年有那么几分功夫,拼命救了清安妹妹,恐怕他现在已经见不到林清安了。
所以一直以来,他心中都很感谢邵七,只是最近事务繁忙,还没来得及当面感谢这个少年。
李云扬走近了床头恰好看见了邵七左脸上的伤疤,嘴唇微张随即又抿合,草草扫过几眼后目光又下移至他肩头胸前裹着的纱布上。
他虽然年纪小,但却是跟随父亲见过战场的人,战场向来血腥,惨不忍睹,因此看见邵七脸上的伤痕虽是有些唏嘘,但总归没有太惊讶。
此时,床前的小桌上布了饭菜,应是到了午饭时间。
李云扬思及他受了重伤,伤口又在肩上定是行动不便,于是朝着门外头叫了一个丫鬟进来,伺候他饭食。
那小丫鬟很是细心,将不同小盘里的菜都夹了一点盖在米饭边上,又拿另一个空碗盛了半碗汤端在托盘上。
而后拿了勺子舀出饭菜,直直送到少年的嘴边。
容湛紧抿着唇,眉头轻蹙着,微微泛白的脸上透出一股冷冽的寒意,似是要拒人于万里之外。
小丫鬟被他身上寒冷的神色所震慑,微微低了低头不敢直视,那只握勺的手僵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
林清安见着邵七脸色变化,连忙伸手接过了那丫鬟手中的勺子,放回桌案上,换上了筷子连同那碗一起端给他,容湛这才单手接过碗筷,另一只手轻轻的挪动,拿稳了筷子。
照顾他好几天了,林清安发现他似是不太喜别人接触。
见此,李云扬面色上带了些许窘意,他本是想帮忙的,可没想到着少年竟是个不好相与的。
索性屏退了那丫鬟,不再勉强,并说道:“那日,多亏了你舍命相救,我家清安妹妹才得以躲过一难。你且住在这里安心养伤不要着急,等你伤好之后必有重谢。”
容湛一滞,怫然不悦,口中的餐食似乎没了味道。
李云扬见容湛还是没有答话,心底微微有些不满,干脆不再自讨没趣,这少年若是不领情那就罢了,本来他也就是过来找清安妹妹玩儿的。
于是扯着林清安道:“清安妹妹,我告诉你这两日这关月城外林间来了只异兽,它通体透白,并且十分敏捷,很多人都看到了它的影子但却没有一人窥见它全貌。正巧今日得空,我带你也去那林中瞧瞧,指不定能看清楚它究竟长什么样!”
林清安本意是拒绝,并不想和他一起出去,但耐不过他软磨硬泡,且不知是不是喧闹的原因,她瞥见邵七面上冷峻了两分。
不若把李家哥哥带出去,总要得让他能够安心静养才好呀,于是就询问了邵七几句,见他没有什么问题,待他用完餐食,林清安帮着放置好碗筷,便和李云扬一同出了房间。
房檐下,林清安轻手合上了门,屋里顿时恢复寂静。
容湛躺靠在枕被上,心中烦扰。
就像往常一般,在这片孤独的天地之间,他只能独自静默的接受着让人撕心裂肺的事实。
只是这一次,这种侵袭比以往来得更加猛烈,让他一度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容湛默不作声地暗叹一口气,正当准备结束与这冷寂的僵持之时,一阵刻意放缓的脚步声出现,房门被打开,瞬间将外边正午的光束照进来,亮得有些刺眼。
容湛直视着来人,心里也像方才这关了窗,上了帘的昏暗房间一样,顿时敞亮起来。
“咦,你怎么起来了?没有休息吗?”林清安心里始终记挂着邵七,将李云扬带出房间后,便赶了过来。
“你没有和他一起去吗?”
“没有,李家哥哥就是话多,有他在定是喧闹,我怕影响你休息就带他出去了,那异兽的话......我也听说过,应该是来了只白色的山狐狸或者松鼠,应当是跑得太快了这才让着附近的百姓只看得到影子,没什么可瞧的,况且若真是异兽,不去打扰它的生活岂不是更好?”
说着,林清安走到床前,手中还抱着一个包袱,里面的东西似乎是有些沉,打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