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心疼我一样。
谢霜停顿片刻,摸了摸她的发顶,说:“好。”
他们都在为对方变成更好的人。
不再强撑、不再强忍、不再逞强,从无坚不摧的摄政长公主和铁面丞相,成为万丈红尘中的普通的人,成为有痛觉的、会哭会笑的正常人。
君慈抬起头,和谢霜相视一笑。
他们现下已然如此默契,不需要什么暗示,便可知晓对方深藏在只言片语下的千言万语。
可心脏处忽然一痛,君慈脸色霎时一变,偏头又吐了口血,腥红的血迹挂在唇边,更衬得脸色灰暗衰败。
“怎么了?”谢霜急促地问。
苏唯听到声音,回头看了君慈一眼,她脸色更差,唇边的血迹微微泛黑,一看便知是蛊毒发作。
她又和谢霜一同望向墙角处的罗敬。
若非她求仙问道,不能过多干涉尘世中事,她早就把罗敬逮起来大耳刮子抽他了。
这个心理变态的神经病什么时候能死啊?
“没错,”罗敬呵呵笑道:“之前那个解法确实是骗人的。我也只是想知道,谢相为了公主殿下,能做到何种程度罢了。也算为公主殿下测试一下,她的心上人,对她的爱究竟有几分。公主殿下于情爱之事可谓是一窍不通,我帮她把把关而已。”
苏唯觉得自己的拳头硬了,恨不得把罗敬这张说不出什么人话的嘴给打烂。
测试?把关?你配么?
君慈吐过血之后浑身更是难受,细密的疼痛好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慢慢地扩散到血肉里去,一时像针扎,一时像火烧,一时又好似钝器捶打,疼得她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即便如此,听到罗敬的话,她还是强咬着牙,睨着他道:“你不配。”
身边的谢霜见状直接把她扶到两三步远的台阶上坐下,声音不免焦急地问:“是哪里疼?”
本来君慈摇了摇头,想强撑着说句“还好”。
可她想起自己方才对谢霜说过的话,还是诚实道:“哪里……都疼。”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她牙都要咬碎了,气都喘不上来,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体,但一点效用也没有,疼得恨不得就地打滚。
从前无意中看到和侍卫私通怀孕生子的宫女,她只觉得妇人生子应该是世界上最疼痛的事情,没有之一。
但如今她忽然觉得,这个蛊毒应该比生孩子还要疼。
是千万根针从肌肤上穿透进骨髓里,是熊熊烈红烧尽一切理智,是万吨重器把每一寸骨头都彻底压碎。
“真正的解法,是要有人替她承受这份痛苦。”她隐约听到那个讨厌的声音在说:“谢相,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