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唯的话,谢霜仍没把悬着的心放下来:“那蛊毒……”
他低头,望向躺在自己怀里,闭着眼微微皱着眉的君慈,她脸色微白,身体偶尔会颤抖一下,呼吸也会随之变得急促,又慢慢缓和,额头上的冷汗断断续续地向下流。
看得心疼,他扶住君慈手臂的手微微收紧。
罗敬那话的意思说得分明,蛊毒的解法是他和君慈行夫妻之事,但君慈如今被掌风所伤,需要好好静养,并不适合剧烈运动,包括那种事。
苏唯虽然说出了自己的诊断,但指尖还没离开君慈的手腕,她挥挥手,安慰道:“他骗你们的,世上做不出这种蛊毒,什么处子血和元阳,都不科学。”
谢霜的眉反而皱得更深,罗敬故意欺骗,隐瞒真正的解法,很有可能还留有后手,说不准是他本人就可以直接操控这种蛊毒。
他虽然对蛊毒了解不深,却也知道这种东西下在人身上,最最紧要和基础的功能是操控。
正想着,侧边罗敬的那个方向忽然有风袭来,他立即伸手拿剑,苏唯却挡在他和君慈身前,手向前重重地一挥。
“砰——”
随着一声震天响,漆黑的烟雾被苏唯打回弹射出来的地方顿时炸开,似乎和方才刘管家所用之物一样,庄桥等人在烟雾中严阵以待,听到一阵趔趄的脚步,迅速上前围堵,谁知扑了个空,烟雾之下什么都没有。
谢霜分神盯着那处的动静,见他们扑空,心下一紧,他咬牙抱起君慈,同时身后凛风忽至,他用后背生生受了一掌,横抱着君慈后退数步,看见反应过来的苏唯眼神阴郁,一掌把罗敬拍到对面的墙上。
随着一声令人脑子也跟着震荡一下的轰然响声,墙面的砖块簌簌下落,灰尘荡开一片,罗敬捂着胸口猛地吐了一大口血,靠在墙上,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丝邪性的笑容。
他用烟雾炸弹迷惑众人,再跑到君慈和谢霜身后试图偷袭,不过行动慢于谢霜对危险的敏感和预判,失败了。
君慈轻轻咳嗽一声,感觉喉咙里还是一股铁锈味,她软软地靠在谢霜怀里,抬头看他,抓住他的衣襟,轻声问:“你还好么?”
她虽然这么问,但心里早便知道谢霜绝不会好受。
罗敬那一掌很明显是冲着谢霜去的,他对谢霜可不会留情,一定用了十成十的力。
他十成十的力,足以把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打得肝胆尽碎吐血而亡了,谢霜在那一瞬间能做出的反应毕竟是有限的,能抵消掉三分之一的力道已然是极限了。
“你……放我下来吧。”她握住谢霜的手臂,跟他对视。
她心口疼痛,却自觉还能正常站立,无需身上有伤的谢霜一直这样抱着。
她知道谢霜一向能忍痛,但只要是人就没有不怕痛的,她不希望谢霜总是这样默默忍耐,像个不会痛苦没有负面情绪的木偶。
谢霜却罕见地没有回应她,只是紧了紧抱住她的手。
君慈微微叹气,她也不是没想到谢霜会如此固执,于是没有再和他讲什么大道理,拨开他的手径直便要从他怀中跳下来。
谢霜哪里能让她做这种大幅度的动作,拗不过她,只好慢慢把她放下,却没有完全放开,手还揽着她的腰。
君慈感觉身体比方才好受许多,靠着谢霜站得很稳,她攒了些力气,此刻却不是长篇大论的时候,只对谢霜说:“你不要逞强。”
她和谢霜对视,又垂下眼睫,低低道:“我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