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之中,还有没有像刘钦这样为背后组织办事的官员?
罗敬隐匿在京城中闲逛数日,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位大人物,是不是背后组织最大的头目?
即便是应对平王谋反的时候,君慈也未曾这般心神不宁过,她眉越皱越深,轻轻按揉了一下眉心,脑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同的念头——
罗敬在她身边服侍,在宫中行走数年,那组织有没有可能在宫中,甚至是弟弟的身边也安插了人手?
“师父,”她声音短促,看向苏唯急切地说:“我想请师父回到宫中,潜在阿绥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看出她的紧张,苏唯起身拍拍她的肩膀,认真道:“好,我马上去,你们俩也注意安全。”
话罢,苏唯向谢霜道了声别,便走出房门,脚尖轻点地面,飞身远去。
目送她融入夜色的背影,君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心却突然一热,她猛地抬头,才看到是谢霜伸手按着她的眉心,他轻轻按揉,低声道:“不要皱眉,别担心。”
“我……”君慈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因为略微焦躁,忘记想说的话。
没人比她更懂什么叫突如其来的变故,当时在西郊围猎场,她早已知晓平王会谋反,和信任的朝臣做好了一切准备,心中没有丝毫忧虑慌张,以为事情全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可罗敬那一剑来得实在是意料之外,她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地被一剑穿心,喷涌上来的鲜血堵住了咽喉,连遗言都没能说出口。
说起来,那应该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落败。
她不由自主地捂着心口,觉得那里现下泛起隐隐的痛楚。
君慈长叹一声,视线倏然天旋地转,她发出一声轻呼,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定睛一看,是谢霜把她横抱起来,而她非常自然地搂住了对方的肩背。
思虑被打断,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谢霜,他唇角翘起,浅笑似乎有安宁人心的作用,在她耳边说:“你累了,我们回卧房。”
对方的怀抱还是跟从前一样温暖,让人贪慕。
君慈慢慢靠在他身前,甚至稍稍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狐狸,听着谢霜有力而规律的心跳,那些负面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她想,爱情的作用可真大。
现在,她大概能确定,她喜欢谢霜,并且想同他在一起了。
就算是按理论讲,她与“玄戈”、谢霜与他的下属和师父苏唯这三方的组合,在整个大楚也可以说是没有敌手的。
卧房因为主人迟迟未归,没有点灯,谢霜也没叫伺候的人点,就这样在只有月光照亮的屋内行走,把君慈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床榻上。
一切都跟从前一样,又跟从前不一样了。
两人跟从前一样,褪去衣物只着里衣躺在床榻上,耳边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只不过他们如今是面对面侧躺着,谢霜伸手搭在君慈的细腰上,君慈也不觉反感,一遍又一遍描摹谢霜的眉目。
“阿雪,”片刻后,谢霜打破寂静,“你……可有什么想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