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谢霜是真的很生气。
君慈喉咙里发出微弱的抗议声,头皮发麻地仰着颈,仍没躲过谢霜的侵略,反而被扣住了腰身。
她敏感地腰身一缩,谢霜的手碰到的地方传来阵阵酥麻,但无处可躲,只好无奈地歇了逃避的念头。
已是秋日,彩袖楼里的衣物也很单薄,君慈额上的汗珠却越凝越多,她被谢霜的体温传染,热得仿佛暴晒在七月正午的日光之下,又像是泡在瑶池山行宫的温泉里,被冒出的热气蒸腾。
他在气她方才的举动么?
可那是任务在身,并非有意,谢霜若是真生气,不如先把那可恶的富商暴揍一顿,却将她按在这里亲个没完,这又是什么道理。
这便是话本里说的,对恋人独有的占有欲么?
君慈从前讨厌被束缚,如今不知为何心下却颇为熨帖。
她和谢霜都有对彼此的占有欲,应当不算是一件坏事。
而且……她也并不反感这个吻。
如果谢霜能再温柔些就更好了。
她嘴唇都要麻了,手抬得怪累的。
两人亲密接触时,晕死在床榻上的富商身体一个抽搐,似乎将要醒来。
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君慈没发现这边的状况,只隐约觉得谢霜的手似乎离开了自己的腰身一瞬间,又按了回来。
而刚刚动弹了一下的富商再次瘫死在床榻上。
考虑到还要留下这人审问,谢霜抬手攻击时收了力道,不然他如今早已喉骨断裂而亡。
富商突然醒来,提醒了谢霜一件事,他们还有正事要做,于是他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从君慈唇角缓慢地退开。
从头到尾,君慈只有点微弱的反抗,不像是抗拒的意思。
如果她真的不愿意,以她的性格,这样不是毫无拒绝余地的事情,绝不会温顺地承受。
她对他也有情的,对么?
那为何离开得那样决绝呢?
笼罩在身前的阴影终于退开几分,君慈低下头,脖颈都仰得有些酸,她下意识地抬手,凑到唇边,然而没有真的触摸上去。
嘴唇还留存着酥麻的感觉,上下唇触碰时微痛,感觉是肿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本就因为亲吻变红的脸颊更加滚烫,恨不得立刻找块冰块贴在脸上降温。
谢霜垂眸,看见君慈颜色粉嫩微红的唇,水光润泽,不由得凑近了些。
君慈以为他还要亲,当即抬手挡在自己唇边,瞪了他一眼,又自觉没什么威慑力,便转过了头。
目的落空,谢霜也不恼,抬手把她发间微微歪斜的岁华簪扶正了。
他到底不想逼得太狠,他了解君慈,如果在她还没想好的时候非要逼问出一个答案,那个答案绝不会是他想要的。
两人仍旧陷入了沉默,仿佛刚才你情我愿亲密的亲吻并不存在。
谢霜是不想君慈现在就做出关乎往后余生的选择,也怕她尴尬,君慈是脑子里还不太清醒。
直到挡在身前的谢霜终于后退一步,她才从对方的掌控中彻底脱离,凌乱的思绪慢慢拨正,低声问:“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下毒的那个侍女告诉我,她和指使之人会在彩袖楼见面,我便来守株待兔。”谢霜寥寥几句话解释了一下目前的状况:“随后我在走廊里看到了春衣,料想你也在此处。”
原来如此。
君慈愣愣地点头,谢霜却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向外走:“我有些事要和你……还有师父说,先进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