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下她武功全失,早已不是谢霜的对手,但是如果师父知道她的大弟子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破坏她cp的举动,绝对会把他揍得谁都认不出来。
这算是感情之中的独占欲么?
君慈想,如果让她和别人分享谢霜,她是绝无可能接受的,而且可真说不好自己会做出什么,一如她之前对李唤竹说的话那样。
她很想叹气,可还是正事要紧,于是对春衣说:“彩袖楼那富商说了什么?”
“说刘大人之前在他的钱庄内一次取出大量银钱,”春衣道:“他仿佛知晓一些内情,不过未曾透露更多。”
“这人什么来头?”
“此人姓刘,京城人士,此前在各地经商,于七日前进京,在彩袖楼流连数日。”
也姓刘?
君慈隐约觉出不对,刘钦、姓刘的富商、姓刘的侯府管家,难道都是巧合?
她追问道:“给谢霜下毒那侍女原名姓什么?”
春衣面露难色:“未曾查到。”
“刘管家近日可有动向?”
刘管家可以说是背后组织暴露的源头了,和他联系的缥缈洲内鬼自杀而亡,可他到现在都没事,难道说和组织的联系不深,所以没必要灭口,不然反而会引人怀疑?
“没有。”
事情仍然是一筹莫展。
君慈没再问,到彩袖楼时已然过去大半个时辰。
她和春衣都是女子,况且来此是探听消息,自然不可能走正门,马车停的地方距离彩袖楼后门不远,两人下车直接来到后门处小巷内,墙根脚下。
春衣去到后门有规律地敲了敲木门,须臾便有人前来开门,引他们二人进去。
后院静悄悄一片,隐约能听到前面楼上传来的嬉笑乐器之声。
君慈和春衣被开门那“玄戈”中人带着进入前楼,避开喧闹的人群上楼。
说起来,君慈从前都是坐在宫内发号施令,等着“玄戈”的消息传来,倒是头一次自己打探消息。
这感觉还蛮新奇的。
她此前只听说过彩袖楼美人如云,能令人一掷千金,多少富家公子在这里流连忘返,彻夜笙歌。
一进来才知传言不虚,楼下巨大的厅内,高台上有数十个舞娘身着暴露的西域服饰舞动,艳红的衣裙衬着雪白的皮肤,尽态极妍,台边坐着一圈手持各种乐器伴奏的乐师,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
场下各路家世非富即贵的公子爷喝彩不止,有的甚至取出随身佩戴的珍贵物品抛向高台,只为博美人一笑。
一场歌舞结束时,厅内竟下起了花瓣雨。
一片花瓣落到正在上楼的君慈衣袖上,她拈起一看,发现是桃花花瓣。
这个时节桃花已然不多,彩袖楼却能把花瓣倾洒下楼,如雨一般纷纷扬扬,配着场上的各色美人,真可谓是人间天堂了。
销金窟名不虚传。
但是君慈巡视一圈,都没看到谢霜的人。
故意叫她来此,却不露面,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揉揉眉心,只好让人带着她和春衣去那个富商的房间。
相比下面,楼上的房间便安静许多,“玄戈”中人先带他们进入一个角落的房间内,换上提前准备好的彩袖楼女子的服饰。
如果不是舞娘,那彩袖楼女子的服饰与普通女子并无大的区别,只是衣领敞开,露出半段锁骨。
两人装扮完,跟随上酒上菜的侍女,悄无声息地进入三楼,那个富商的房间之内。
刚进入房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面而来,君慈微微皱眉,想到她目前假扮的身份,没有擅自抬头去看那富商的模样。
来的路上春衣说过,这富商刚跟彩袖楼的老鸨要了两个暖床姑娘。
说是暖床,实际就是供他在床笫之间玩弄折磨取乐的。
她和春衣假扮的便是暖床姑娘。
富商见她们二人装扮明显不似普通侍女,便懒懒地叫她们先去床榻那里等候。
君慈乖巧地垂首,和春衣去到床榻上大红的帷帐之后。
见春衣看向酒桌那里,便跟着看去。
酒桌那边,看年龄有三十多岁的富商一只手端起酒杯送进口中,他面色红润,眼神迷离,明显是喝醉了。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现下他另一只手正掐着一位美人的脖子,美人跪坐在地,被他掐得高高扬起纤细的脖颈,脸色因为呼吸不畅而涨红,眼角不断流出眼泪,她嘴唇发紫,明显是快不行了。
而站在男人身边伺候的所有女子都看向被掐的美人,面上露出不忍和害怕,却无一人敢出言阻拦,战战兢兢地继续给残暴的男人布菜倒酒。
君慈看得直皱眉头,再不阻拦,那美人马上就会昏迷,男人再掐上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就会死。
这富商竟是个草菅人命的人渣。
春衣的神情也是心有不忍,强撑着解释道:“此人手段毒辣,喜好虐杀女子,从前遭他毒手的不下百人,皆以钱财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