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慈皮笑肉不笑地小声说:“只是不知道妹妹是想我这个姐姐,还是我的夫君、你的姐夫?”
就算她离开谢霜,李唤竹也一辈子都不可能跟谢霜有任何牵扯。
“姐姐,那件事真的是个误会,”李唤竹故作伤心:“那件事的头一天,我出门与各家小姐赏花,兴许是错拿了别家小姐的手帕,我对姐夫绝无觊觎之心啊姐姐。而且妹妹已经在议亲,还望姐姐不要再提起旧事,不然父亲怪罪下来,姐姐又要被父亲责骂了。我们毕竟是姐妹,我若是名声有损,姐姐你也会受到牵连,父亲在朝堂上也不好过呀,都是一家人,姐姐就算认定我觊觎姐夫,还在气我,也要考虑侯府的名誉呀。”
两人一路同行,远远看去像是一对感情非常好的姐妹,只有身在其中的两个人才知道她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和针锋相对。
君慈笑了一下,像是可以温暖人心的小太阳,说出的话却不留丝毫余地:“你想拿侯府的名誉来压我,呵,愚蠢。”
很快她便不再是侯府嫡女和谢相夫人了,讨厌的人自然要怼个够。
况且即便不是如此,她也从未把侯府、李雍、李唤竹甚至自己的名声放在眼里。
名声这种没用的东西,能拿来吃么?
她若真的在乎名声,就不会成为大楚开国以来第一个以女子身份摄政监国的人了。
“你!”李唤竹气得快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姐姐最近未曾出府,不知道是否身体有恙,若真的是,姐姐还是不要动气得好,以免气坏了身子。”
倒确实是身体有恙,都拜谢霜所赐。
若非他的密道台阶修得那样陡峭,她何至于一脚落空后摔成那样?
想想身上还隐隐作痛。
缓慢地安抚佑之帮它顺毛,君慈脸色不变,淡淡道:“不曾出府,只是不想在外面见到讨厌的人罢了。”
“那姐姐日日待在府中,想必是与姐夫举案齐眉恩爱非常了,”李唤竹笑道:“不过两个月了,怎么姐姐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呢?哦我忘了,姐姐之前落水,身体受寒,于子嗣绵延上恐怕是力不从心,只是不知道姐夫可否知晓?若姐夫知晓,说不准会从外头领什么小妾回来,到时候姐姐可不要动气,要为了姐夫着想才是。”
连着说了一堆的话,哪知道这李唤竹竟是一句话都没踩到能令君慈生气的点子上。
侯府的名声、身体无法受孕、谢霜可能要纳妾这三件事,对现在的君慈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不过他们才成婚两个月,李唤竹就拿她未曾怀孕这件事企图诛她的心。
这年头,对于年轻夫妻的要求已然这么严苛,成婚两月没有怀上便是大罪过了?
更何况她和谢霜都还没圆房,谈什么怀孕生子?
李唤竹的话太过好笑,君慈忍不住笑眯眯地看着她:“如你所见,我不在乎名声,而且善妒得很。”
“倘若他某日带着小妾回来,那我们三人之中最后活下来的,一定只有我。”
她在天真纯善地笑着,说出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
晴天白日里,李唤竹竟生生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