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君慈坚定道。
她认为,月信腹痛乃是一种病,大概是因为身体虚弱或者受寒所致,既然是病,那就应该看病吃药。
待女医师进来询问症状又把脉后,果然如君慈所料,虚弱和受寒两个原因她都有。
女医师迅速地开了药方,谢霜付过诊金,对方便告辞回去。
小芷拿着药方叫人去抓药,谢霜考虑到君慈身体不适,便叫人把饭菜送到卧房,让君慈靠在床头吃。
今日的饭菜都是君慈往日最爱吃的,可她闻着食物的香味,端着一碗喷香的米饭,却像恢复了之前的饭量,吃了几口便食不下咽。
分明肚子里很饿,胃部更是叫嚣着疼痛,要她大吃特吃,但真吃到口中,又觉得反胃,东西根本咽不下去嗓子,即便只塞进口中一点点米粒都不行。
见君慈破罐破摔地放下碗筷,谢霜问:“怎么,不合胃口?”
有气无力的君慈摇头:“吃不下。”
对她这句吃货身体而言,吃不下饭便真是难受到非常严重的程度了。
谢霜顿了顿,转换话题说:“今日早朝,陛下说了一件事。”
话音未落,便看到君慈轻轻侧过身,又生生止住,没表现出对这件事有兴趣的样子。
趁热打铁,谢霜从盘中夹了一块焦黄的鸡块送到君慈唇边:“再吃一口。”
大有君慈不吃他便不继续说的意思。
君慈只好皱着眉,就着他的筷子吃了,细嚼慢咽,艰难地咽了下去。
谢霜唇角微翘,“陛下允许一些臣子携带家眷,同往瑶池山祈福。”
说完夹起一块土豆丁,再次等待君慈吃完咽下肚去,才说:“夫人要去么?”
君慈轻轻歪头,“好玩么?”
“自然。”谢霜采取君慈吃一样东西说一句的办法,“瑶池山景色秀美,瀑布溪流众多,夏日凉爽宜人,山北还有一处温泉,若是泡上一泡,可缓解夫人腹痛之症。”
听到最后一句,君慈眼神才慢慢亮起,装作对温泉感兴趣的模样:“去。”
“那夫人便要好好吃饭,”谢霜说着又喂给君慈一口米饭,“不然若是病倒了,可就去不成了。”
他说得有道理。
君慈就着谢霜的筷子,把饥饿到疼痛的胃部添了个半满。
虽然不及往日,但总比只吃几口好上许多了。
这顿饭将近半个时辰才用完,侍女收拾碗筷退下后,连医师开的汤药都熬好了。
冒着热气的褐色汤药端到面前时,君慈狠狠地皱了眉。
她从前身体健康,习武时受伤也都是小伤,涂抹几天药膏便能好全,从未喝过汤药。
这怎么能、怎么可以,至少不该……这么苦吧?
光是闻着味道就知道简直是非人所能承受之苦。
但是在苦和痛之间,君慈果断选择的前者。
长痛不如短苦!
于是她端着晾到温热的汤药,闭着气一口喝完,然后放下药碗开始倒吸冷气,徒劳地想把口中遗留的汤药的苦味呼出去。
谢霜立时拿了前些日子从溢香阁买来没吃完的糕点,拆开递给君慈。
这是块月季花糕,颜色不是常见的粉红,而是外围花瓣洁白,越向内橘黄色越深,入口甜蜜顺滑,口味也是越到花朵中心越甜,很好地冲淡了汤药的苦味,君慈没几口便全部吞下去。
此时谢霜又拆开一盒糕点,及时地拿给了她。
兴许是考虑到人对人对入口的食物颜色的接受程度,这块菊花糕仍是保守的外层纯白,最里面微微泛黄的颜色,吃下去是和方才的月季花糕不一样的甜。
连吃两块,君慈才停。
喝过药,她又昏昏欲睡,谢霜照顾着她躺下,等她彻底睡熟,才轻手轻脚地出门往书房走去。
扛过了月信的第一日,加之喝的汤药虽然苦但确实效果奇好,君慈后几天都没再像今日这般痛得直想撞墙,如小芷所言的那样连床都下不了。
然而她的悠闲日子总是好景不长。
第四日,君慈已经没有大碍,用过午饭后躺在凉亭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不久,小芷便把汤药端来。
虽然现下是不痛了,可为了往后每次都不痛,药仍是得照常喝的。
但君慈捧起药碗,近距离闻到汤药味的一瞬间,小幅度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