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两门亲事还都能碰上非富即贵的夫婿!
差一点,她和小娘差一点便能说服爹爹了!
一年前她与那位丞相初遇,一见倾心,只是后来打听到他的身份性格,便打消了念头,寻找其他的高门权贵,哪知那人竟成了这傻子的夫婿,她好不甘心!
李雍正色道:“竹儿,不要太惯着她了,我就是太纵着她,才让她做出打伤旁人的事。”
他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一点都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对君慈语重心长:“我费尽心思为你挑选夫婿,看你喜欢赵平,特允他可以进府来看你,聘礼都要送上门了,你却任性将人打伤,让婚事化为泡影,让父亲连日的殚精竭虑化为泡影,可知错了?”
殚精竭虑。
君慈险些笑出声来,李雍对李听雪放任不管十几年,若非建兴侯府失势,需要联姻,怎会想起自己还有个养在偏院的嫡女?
“爹爹,姐姐刚醒,你就不要责怪她啦,”李唤竹细声细气道:“兴许她只是突然不喜欢赵公子了,你也知道姐姐这个人……”
李雍挥手制止:“我也是为她好,你不要护着她。她已经十八岁了,纵使生来不足,也该学会承担责任,不然日后出嫁,在夫家丢脸可怎么好?世子那样好的家室,错过了兴许便再没有下一个了。”
君慈冷眼看着同样虚伪的父女对话,只觉可笑。
不过,到了该她登台唱戏的时候了。
她双手抓紧了被褥,带着一丝疑惑小声说:“爹爹不是说阿雪当姐姐的要让着妹妹么?我看见竹妹妹那么喜欢赵哥哥,怎么能和她抢呢,这不是你教我的么?”
“你说什么?”李雍端茶盏的手顿住。
李唤竹心中一个咯噔,刚要出言阻止,便听自己那傻姐姐说:“赵哥哥每次来找我玩,竹妹妹都在后院的山后面等着,等赵哥哥跟我玩够了去找她。我看见他们抱的可紧了,还嘴对嘴玩游戏,赵哥哥从没和我玩过这样的游戏。”
赵平和李唤竹这对狗男女,计划利用痴傻的李听雪私会,还想着等赵平娶了她,便更方便私通。
想得倒美。
这些都是李听雪偷听而来,只是她虽然听到了那些话,却不懂其意,君慈得到了她的记忆,自然便理清了其中的关窍。
李雍懵了半晌,手里的茶摔在桌上,看向眼神闪躲的李唤竹,眉头紧皱:“她说的可是真的?”
君慈火上浇油:“那天我跟赵哥哥玩,他却摸我肚子,还想脱我的衣服,我不愿意,他就打我,打不过我,就推我,我才会掉进池里的,池里可冷了!他肯定是更喜欢竹妹妹,我不能跟妹妹抢东西,就让竹妹妹跟他成亲好了。”
李听雪相当于十岁孩童,根本不会说谎……
一时间李雍竟然不知道该生气哪件事。
原来竟是如此,那赵平竟然骗自己是李听雪突然发脾气打了他!
眼见父亲神色沉沉,李唤竹当即扑到他面前,小声哭诉:“爹爹你听我说呀,我去后院,是怕姐姐不懂男女大防,被赵公子欺负了去。谁知他见到我,竟说他想娶的人是我,还……还强迫我做那等不知羞耻的事。女儿怕坏了姐姐这门好不容易得来的亲事,才忍着没有告诉爹爹,没想到被姐姐误会至此,我、既然如此,不如死了干净……”
脑子倒是转得快。
君慈“啊”了一声,嘟囔道:“原来竹妹妹不喜欢赵哥哥?可是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带他去你的房间?我还看见他送你汗巾了,你说你每天都会放在袖子里。他都没送过我什么。”
李雍定睛一看,小女儿眼神发虚,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我”了半天却百口莫辩。
“你!”李雍气急,扬手便要打,见李唤竹浑身一抖,哭得十分可怜,还是放了下来,低声吼道:“不知羞耻!简直丢尽了我李家的脸!你马上去祠堂思过,什么时候反省够了什么时候出来!”
本来他都快被柳姨娘和李唤竹说服了,阿雪不知什么时候能醒,就算醒来心智也只是个孩子,不如让李唤竹代替她嫁到相府,眼看明日便要出嫁,阿雪竟然醒了,还说出这么大一件丑事来!
李唤竹哭成了泪人,“爹爹……”
“滚!”
她只好起身,攥紧了手帕擦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李雍坐下长长地出了口气,捂着头缓了好一会儿,勉强维持平和的声音说:“赵世子的事我不再追究了。只是以后千万别把那天湖边的事告诉别人,不然的话可就没人会喜欢你了,明白了么?”
君慈扬起人畜无害的面孔,“知道了,爹爹。”
重生后遇上的第一件大事算是圆满解决了。
她在朝堂时太累了,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明里暗里的敌人数都数不清,既然重生,她不想再为朝廷鞠躬尽瘁一次了。
再说自家弟弟这三年来做得也不错,立即亲政也不会有问题,就让长公主君慈随着死亡消失吧。
不过朝堂不去了,仇人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心腹侍卫罗敬跟在她身边十年之久,且与平王有灭族之仇,绝不可能被平王策反。
他究竟是谁的人?
“所幸,你昏迷这段日子,为父已经为你寻得另一门好亲事,”李雍说到此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君慈的思绪被李雍的声音拉回,不由得微微皱眉。
又有一门亲事?
李雍说:“对方催得急,聘礼早早便送了过来,安排明日成婚。你嫁过去后,可不能再胡闹任性了。”
明天?是谁?
君慈怔住,李听雪昏迷,不知何时会醒,婚期竟然定下了?
若是她未曾醒来,难不成婚礼当天侯府要抬一个昏迷的新娘子出嫁?
见大女儿满脸茫然,李雍道:“怎么,小芷还没同你说么?谢霜谢丞相三日前送的聘礼,定下明日成婚。”
谢霜?
一声晴天霹雳,君慈猛地抓紧了身上的被褥。
是与她一同拜入国师苏唯座下的同门师兄、大楚丞相、也是她朝堂死敌的……那个谢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