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墙缝大捷（3）

三、配属墙缝战的西山口戴营

再说说配合补充团墙缝阵地战的西山戴营，战前李延禄交代过独立营长戴凤龄，让他们在西山岭构筑好阵地，藏好，先放关东军进来，东边的史忠恒的5号阵地不响枪，你们这边不要急于动手，要尽可多地放关东军入围。同时还交代注意封住西山岭与补充团扼守的1号墙缝阵地，提防日军从两阵地间的割口冲进来，包抄补充团。戴凤龄领受任务，做好岭南正面战场的准备，又派三儿子戴克吉带两个弟兄移到西岭东山半截坡上，修筑工事，按照李延禄的吩咐，在这里扼守与东山岭墙缝1号阵地之间的开阔地，据高临下保证1号阵地补充团的侧冀安全。

戴营是救国军独立营，下属三个连，共300来人，是由敦化沙河沿大地主庄园戴凤龄，由一家老小和大院的炮手为基干，又从百十口佃户中挑选身强力壮的村民，补充到戴营。戴凤龄已经年过六十开外了，家大业大，是个远近闻名的大院庄主，大院四周有炮台，院内有烧锅酒房和笨榨油坊，生活的充实使得脸色红润，体态肥胖。戴凤龄是典型的具有民族正义感的爱国农民业主，眼见关东军的入侵，他不能坐以待毙，见盟弟王德林组建抗日救国军，也将一家老小组建起来。王德林开始给了救国军直属第五营的番号，但考虑戴营组**员跟老三营组成不同的特殊性，将直属第五营称作独立营。戴凤龄向刚组建的独立营作动员：关东军来了，我要跟你们年轻人一起上战场。没有国哪来的家，只有联合一起打关东军，先把关东军打跑了咱们老少爷们才能过安稳日子。可以说，戴家自发性地请缨抗战是很感人，是具有英勇不屈民族反抗精神品质的，除了把老幼病残送到关里老家，凡是能跑能动的妇女都编入独立营后勤队，老伴儿媳妇和还有没满十八岁的孙女戴素芸都加入了，后勤队有伙房，救护队。再安排一些年龄稍大一些在家留守继续经营大院和庄田地，为独立营储备粮秣保障，所以独立营除了三个连为300人外，加上营部后勤队二十多妇女，已达到三百多人，可以说戴家为了保卫家园驱除关东军，是举家抗战的。为保证独立营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戴凤龄腰挎捷克镜面匣子枪，亲自担任营长，几个儿子分别为下属连队正副连长，以大院护院炮头和叔伯兄弟还有叔侄为连队骨干队长班长，挑选出来的青壮村民，在炮手训练下充当兵员，戴营很快就成为救国军里独当一面的家族式管理的抗日队伍。戴营武器精良，就连原系纯正的东北军老三营都比不过，这是戴凤龄平常为防犯土匪绺子，花钱通过白俄黑道贩运过来的外国军火。救国军参谋长李延禄初踏戴家大院，猛见戴家炮手拿着青一色外国造武器，心里也是一惊，因为在东北军携令不抵抗，不是逃跑撤退就是降日局面下，很多地方部队不顾及同为东北军，比如于大头（于琛澂）、张海鹏等东北军旧属，他们纷纷主动投向关东军，充当攻打坚持抗战东北军的马前卒，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所以李延禄担心，这样一支没有军令训练的民众组成队伍，一旦被敌伪势力瞄上策反收买，指不定坚定不了自己的抗日决心，顺势投降日军，给抗日武装造成威胁。

组建不久，戴营跟随救国军主力攻打敦化，李延禄在分配任务时，考虑戴营是由农民组建起来的团队，保证不了军令的军法约束，分配戴营在外围打援任务。不料一件戴营违反军纪的事件发生，差一点被军法处决，事情是这样的。

攻打敦化是为了收缴敌伪储备的公款和捐款，这是事先和城内商会暗地达成的秘密协议，但表面还要打马乎眼遮掩以免走露风声，说攻城是为了收缴武器，充实逐步扩大的救国军队伍。后来戴营通过吴义成探知，攻城是为了去银庄缴获敌伪公款和商会募集的大批捐款，这让戴营手下几个人很是不服，这样攻城的好事不让武器精良的戴营攻城，让他们在城外闲搁起来，显然是拿戴营不识数。戴凤龄看出部下有意见，斥责部下严守军令，不能挑挑捡捡，都是统一行动。敦化城攻入很久了，城里也没有枪声，也没人来通知戴营是收队还是继续在这闲搁，是不是救国军攻进城，光顾着大吃大喝，把城外的戴营给凉晒了。戴凤龄有个赵姓弟媳的侄子是营部通讯班长，就向戴凤龄建议去城里打探一下什么状况，应该主动和攻城指挥部取得联系。戴凤龄觉得总指挥王德林和副总指挥孔宪荣远在五十里外的大荒沟坐镇，这样攻入城里的救国军没了硬人约束，他们在城里干嘛呢，加上一直没人来联系戴营下步做什么，部下的建议到是有理，就准他们进城看看是啥情况，找到攻城指挥部的人问问，仗打完了戴营是撤还是进城。临走前戴凤龄嘱咐赵家侄子，遇到救国军大摆宴席咱也别跟人吵不跟人闹，咱戴家不是没见过好吃的，只是探探城里是啥个情况，找到攻城总指挥吴义成和参谋长李延禄，问清独立营下步往哪调？

赵班长带着一些人进城了，城里到是挺肃静。开头救国军攻打敦化城，城里守军几经枪战就撤了，只是逃在离城很远的地方不甘心地往城楼上**，以显示他们在抵抗。这样，救国军按照事先跟银庄说好了，要取走存放在官银钱款，但是钱庄经理和襄理还是不放心，说关东军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他们一家老小都在城里，性命都掌控在关东军手上。李延禄说可以把家属送到关里另图生计，职员愿跟救国军的，可以跟救国军走，不愿跟救国军的可以随家属回关里，但是钱款必须提走。

钱庄职员主动将钱款交给救国军是暗地里进行的，救国军这边就李延禄和先遣官知道。银款打包是很费时间的，他们好几个人在过数，一条一条地记账、核对、盖章、签收这样很繁絮的程序。李延禄一看这过账速度急了，命令把所有公款打包封存，等到了救国军那再细点验，把捐款人名册也保管好，这样速度快起来，大家忙着搬运装车。李延禄总揽的城里事务太多，嘱咐几句就出去巡视城防安保去了。大家搬运大包小包地往车上装，经过一上午忙活打包装车，总算装的差不多了，现场监场的敦化商会长万茂森这时被人叫了出去，来人向他嘀咕了几句，万茂森脸色突变，进院指令装车的人不要再装了，装上车的也卸下来，银庄炮手举枪不让银款车走。李延禄得到报告说万茂森反悔了，急忙跑来问出什么事了？万茂森一脸怒色说，有一股救国军闯进北大街一家小钱庄，把打包好的钱拿走了，暴露了我们是主动配合你们提款，将来会有人告发的。为了我们的安全，要求把捐款人名册都烧了，并撵救国军走，再让钱庄炮手打几枪，不然关东军来了无法交代。

任凭李延禄怎么开导，万茂森就是坚持不准拉走官银捐款。这样，救国军违纪擅闯钱庄，造成救国军攻打敦化城没有提成款子，无功而返。经查，是戴营一小股窜进城里，正在街里打探攻城指挥部，碰见慌张跑过来的身穿马褂的银行职员，问他们慌什么，钱庄职员就说救国军在银庄打包装钱款，还保密不让其他队伍知道。赵家侄子觉得这是救国军搞偏心，把戴营支开城外远远的，他们在城里捞银行。

其实是钱庄经理们动了个心眼，虽说商会长万茂森私下和救国军商议好，要秘密运走官银和捐款，这些钱庄职员不愿离开熟悉的职业而躲避逃亡外乡，所以看见一支救国军队伍在街里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就拉过那个领头班长，就唆使他们说，有一伙救国军在永衡钱庄打包装钱，你们再不动手就晚了，现在是谁动手钱就是谁的。赵班长一听，把老戴老爷子临来叮嘱进城只打探消息，不准乱来的警训早忘脑瓜后去了。赵班长眼珠转了转，鬼精心眼上来，捞不到肉吃还搂不到钱吗！在眼前小职员带领下，来到一家小钱庄，扛走了打包好的钱袋子。随后，小职员紧跟跑去找到万茂森，如此这般挑唆，惹得万茂森不让先遣官装走官钱和捐款，救国军攻打敦化提款计划落空。

李延禄在万茂森那碰了鼻子灰，救国军三军费力攻城又空车而返，就让军法处长郑兴下去调查是那股队伍违反军纪。经查，戴营的通讯班赵家班长被查出，李延禄带着赵家班长去大荒沟临时总部王德林那交命，为整肃今后救国军统一军令，以赵家班长为戒，要求严惩处决。戴凤龄听说后，赶到大荒沟总指挥部，请求要枪毙就把他拉出去枪毙吧，违反军纪的虽然是部下，但是自己看管不严，罪责难逃。一旁的孔宪荣见六十开外的戴老爷子跪在地上，请求处罚，内心不忍，说戴家为了抗日，砸锅卖铁倾家撇业，戴营毕竟不是正规教化的部队，念戴营第一次违纪，往后仗有的是要打，给戴营立功改过的机会。王德林是重情重义大哥型主事人，心里也不忍枪毙了戴家人，见孔宪荣这么说，借桥下坡扶起戴凤龄，劝慰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在钱财上伤了义气和感情，那就按二弟说的，给戴营立功改过的机会，行吧，参谋长？王德林这样问李延禄，李延禄自然不好抹了总指挥的面子，心虽生气，也没做反对，戴营违纪就这样撂下了。

随后不久，天野旅团进犯，救国军为保存实力躲进山里，只有补充团拉出去要跟关东军干一仗，戴凤龄觉得给戴营增脸的机会来了，就主动请缨要求配属补充团打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