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想要等郗阳回来，找他好好聊聊“白骨案”的人是我，现在没等开始谈正事儿，就先原地爆炸的“醋坛精”也是我。果然，恋爱损害智商。

中午，市局食堂，几个海城过来开会的小孩儿围坐一桌，郗阳作为亲同事，当然跟他们一起。我本想跟本组的兄弟们一桌，没想到郗阳叫我。他竟然又喊我师兄，也对，他肯定有很多师兄。

我坐过去，他们正在聊“换魂案”。

平头男生说：“现在外头对这个案子的议论可多了，说这是个团伙，犯案二十多年了，杀夫妻，抓小孩儿，然后把小孩儿的魂换成死人的。郗阳，是不是真的啊？”

郗阳摇摇头：“案子是有的，但是拐卖案件，换死人魂这种事是绝无可能的。”

荷叶头紧张道：“真的‘换魂’啊？”

大姐，能再浮夸一点儿吗？郗阳刚不都说了，绝无可能，绝无可能知道什么意思吗？高中毕业了吗？不知道警察法规定高中以上学历才能当警察吗？

郗阳笑得和煦，接着解释：“这起案子，案情确实比较复杂，这案子被成为‘换魂案’，是因为被害人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认为自己是另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并且把那个人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

“这么邪乎！”荷叶头捂住嘴。

郗阳接着说：“所谓‘换魂’是一种洗脑，针对的是被拐卖儿童，目前龙城警方这边还不确定，案犯是通过什么方式达到这种效果的，当然我只是被导师派来干活的，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荷叶头突然小声嘀咕起来：“那……我都不敢出门了……”

我是真受不了了。“没事儿，人我们已经抓着了，在龙城监狱关着呢。而且这是个拐卖儿童的案子，以未成年为犯案对象，您这样的，没事儿。”

郗阳看看我，没做声。

荷叶头不死心：“我个子小啊，万一凶手以为我是儿童呢？”

我一口米糕差点儿喷出来！这位大姐不说跟我同龄，也是不相上下了，搞什么？“没万一！凶手只是变态，又不是瞎。”

荷叶头皱着眉看我，我才懒得管她。

郗阳也看着我：“师兄……你今天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没回海城局是去了哪儿？那欧陆是怎么回事儿？你手机到底谁送的？

“没事儿。”我说。

郗阳那帮同事看看他，又看看我，看得我没心情吃饭了。荷叶头又开始了：“郗阳，我听说，你在海城的房子退租了。”

我去！她怎么知道的？

“恩。”郗阳点头。

戴眼镜的男生问：“那你东西呢？都搬学校去了吗？”

“我没什么东西，学校有一些，我住的地方有一些。”

你住的地方？什么叫你住的地方？为什么不说裴然家里有一些？或者我现在的家里有一些？是住的地方，不是家，所以呢，这里只是个驿站，你还会走，随时会走，是吧？

荷叶头又开始了：“那也不是个办法啊，你毕业回海城的时候怎么办啊？对了，我表姐出国了，她的房子现在空着呢，就咱单位旁边，我们一个小区，要不你搬那儿吧，也方便照应。”

“不了吧，谢谢王姐，我……”

“都说了不让你叫王姐，叫我娜娜就成。”

旁边几个同事开始偷笑。已经到这地步了，郗阳除了那句“不了吧”，没有别的拒绝。所以，如果当时不是我收留他，换任何一个人，他都会去的是吧？那个在龙城市局初见便留下印象的说法，恐怕跟他崇拜李向南一样，都是随口扯来的慌。

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本来今天没食欲，就盛了一块米糕，一顿饭吃得剧情跌宕起伏。本来我最近被郗阳带的，吃饭速度成了龙城局最慢的，这一顿被他们烦的，到现在一共就吃了那半块米糕。

“失陪了。”我站起身。郗阳抬起头，我以为他想叫我，还特意留意了一下，结果什么也没有。算了，随便吧！

“小哥哥！”突然的一声吓了我一跳，喊我？我回头，看到荷叶头王姐正堆着一脸横肉笑。

“有事儿？”

他王姐伸手指着旁边：“那写的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