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仨见不得人的终于不笑了,中间那个身子一软,我一脚踹过去,那人翻倒在地上,开始骂娘,同时,他的两个小弟迅速抽出匕首,向我劈过来。
这两个显然都是练家子,两把匕首闪着寒光,上下翻飞,他砍我挡,他刺我劈,一时竟僵持不下,我好歹身高占些优势,瞅准时机一个转身一个飞踢,撂倒一个。操!腿踢在头盔上真他妈疼!
地面上到处是雪,本来就滑,在加上那些被踩到的枯草,更是坑坑洼洼,我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突然寒风乍起,卷起房檐上的雪花,刮得满院子到处都是,我迷了眼睛,一时不慎,被那人揣在踝骨上,重心不稳,身子往下一歪。眼看着那匕首冲着我的脑袋劈下来,寒光越来越近,我甚至听到那匕首带出的风声!我快速往后闪身,抬手一棍甩在那人手上,匕首应声落地,差一点儿他妈扎在老子腿上!那人急了,抬脚便踹,我一手撑地跃起来,同时,刚那个被我踢到头盔的同伙爬了起来,抓着匕首向我扑过来!
“咣当!”一声脆响。我抬起头,郗阳竟然准确的用电\警\棍的一端扛住了匕首!这一做法相当危险,但凡那匕首稍有偏差,可能直接剁到郗阳手上,受伤是小的,以那匕首的锋利程度和那人的力度,郗阳的手会不会被斩下来都两说!好歹是抗住了,那人瞬间倒下,不停抽搐着,我瞅准机会,一脚踹在另一个的小腹上,拉起郗阳往外跑。
出了门,我傻眼了!门口有五辆商务车,还有几辆摩托,少说有三十人,装束跟里边儿那仨的克隆兄弟似的。
朋友,你经历过绝望吗?我那一刻的感觉,大抵就是绝望吧,因为我恨不得今天的时间线重启,那样我绝对不会带着郗阳来这儿,我可以带着兄弟们,带着枪,或者,我还只是有一根甩棍,但我自己来,没有郗阳,只要他没有危险就好,我不太在意自己将面对什么。
我站在那儿,左手护着郗阳,右手死死捏着甩棍,脑子里飞速想着可以躲藏的地方。虽然附近的邻居都搬走了,这片地方已经荒了,但新建的村子离这里并不远,郗阳身上有手机,只要他找到可以扛得住的地方藏起来,卧室或者地窖都行,他就有机会获救。
“真他妈的晦气。”我骂了一句,看向郗阳。“对不起了小百合,不该带你来。”我他妈当时以为我要死了,就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在郗阳额头上亲了一口。“你进去,找地方藏起来,打电话叫人。”
一阵风刮过,卷的雪花到处乱飞,天地间除了雪白、草枯,就是对面这黑压压的一片,我甚至做好了这是我人生中最后色彩的准备,真他妈的惨。
郗阳愣愣的看着我,没动。对面那二三十人,也没动。我隐约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但又担心院里那仨爬起来,从背后攻击我们,只能尽量靠着墙,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果然,院里有了动静。我立即警觉,微微侧身。那人先探出一只手。“裴队裴队,卧槽别打了别打了。”是刚那个领头的,他挨了我一棍,竟然这么快就爬起来了,体格是真的好。
那人从大门走出来,那一堆人刚要上前,他一摆手,那些人便停住了,但我不敢放松,我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生么,我得护着郗阳。
那人晃晃悠悠站着,半天,长出了一口气儿。“别打了,我知道你能打啊,裴队长,我们也不能真把你打死在这儿,但是要是换个地方我可不敢保证啊。”
他说着,我听着,只觉得这人会不会是说相声的,兼职当□□?
那人接着说:“我们今天来,就是带个话,在龙城地界上,打死刑侦副支,还能有我们好果子吃吗?挣不着钱还赔命的买卖,犯不上,犯不上。”
他道还挺明白。
“行。”我说。“你有什么事儿,我们聊,这是我们法医,跟他没关系,你们先让他走。”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虽然我没什么能要挟到他们的,除了自杀嫁祸给他们,那也太他妈狗血了吧?
那人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就带句话,你们听着就成,我今儿就算,完成任务。”
“好说好说。”我语气轻快,但神经更加紧绷。天知道他下一句会不会说出“我们要你狗命!”,到时候就算我俩把雪嘉双手奉上,估计也难逃劫数。
谁知那人点点头,真的开始一本正经的背起书来:“一把老骨头,躺在荒山里就行了,你何必搬出来折腾?你自以为聪明,可总是比我慢一步,到今天,你还看不出是我放你一马?我想让你死,可以三更下刀子,让你撑到五更再断气。你想要痛快?那是做梦!血浓于水,你想清楚。”那人想了想,说:“就这些,收工了。”
我叫住他。“兄弟,你能说清楚点儿吗?”
我在拖时间,虽然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但刚刚僵持的时候,我不动声色的捏了几下手机侧边按键,那是紧急呼叫,我的定位已经发给了大黄,现在正处在通话状态。
那人有些不耐烦。“我就管带话,不管别的,就这些还是老子背了好一阵子的,可不想来二遍。行了,我们撤了,还他妈得上医院呢,里边儿那小子让你踹在裆上,还不知道命根子在不在,我脖子上这一下子,也得记在你账上,等哪天有了机会,可得好好找裴队长算算账!”
那人说这,伸手从头盔底下扣出一个东西,扔在地上,跺了一脚,转身走了。
“喂!”我叫他,试图让他再说话,他并不上道,另外两个也出了院子,一个拖着另一个,走得晃晃悠悠。
车队浩浩荡荡撤了,一阵轰鸣之后,天地间恢复寂静,地狱又变回宁静的荒村,我脚踝疼得厉害,这会儿终于支撑不住,晃了晃身子,郗阳立即扶住我。
我摆摆手,靠墙站住,看着地上那个被踩碎的变声器。操,难怪我他妈刚才听他动静这么中二,跟他妈工藤新一似的。
我抬手,摸了摸郗阳的头。“对不起啊,吓着你了。”他使劲儿摇头,跟拨浪鼓成精了似的。
“队长,裴队!”口袋里传来大黄声嘶力竭的声音,郗阳赶紧帮我掏出手机,举到我耳边。
“大黄。”
“裴队!你们没事吧?”
“没死。”我说。“那伙人跑了。”
“我听见了,已经录了音。”
“听出来那是谁了吗?”
大黄愣了愣:“是熟人?”
我哼了一声:“是他妈的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