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你是鬼,不能直接给你渡灵力……”
她滚烫的耳郭贴在温凉细滑的皮肤上,低沉沙哑的声音摩挲着耳道缓缓递进,语气温柔得近乎呢喃,含杂着歉疚、压抑和一丝心疼。
被渡入的灵力又一丝丝被他抽出,脱力困倦感随之铺天盖地而来。
耳畔依稀有断断续续的叹息声:“我有那么可怕么……只是太想你了……好好睡吧,我们慢慢来……”
——慢慢来?
阿续的意识陷入昏黑,再无法辨识他说什么,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有什么东西强行挤进唇齿,入口即化作一汪清泉往喉间滑去,瞬息缓解了体内灵力被透支的焦灼空虚感,舒服得全身毛孔大张。
——可是不够啊。
气海之中似暗藏了张深渊巨口,极度渴望被更多的灵气滋润填充,她本能地张开嘴,发不出声音,只一味张翕渴求着。
未让她多等,第二枚已送进口中,纯净甘露涤澈四肢百骸,伐毛洗髓般让周身升华,她的身体从未承载过这般多的灵力,但还不足以抵消身体某处飞快滋生的需求,强烈的欲望如洪水猛兽,吞噬占领着她的心神,理智一击即溃,她像饥肠辘辘的猫儿,发出难耐的嘤嘤声,乞求着更多投喂。
这次,换来了一只手,干燥而温暖,一下下抚摸着她脸颊,似在安慰,但没有继续把第三枚给她。
——想要更多灵力啊,越多越好。
灵魂深处最原始的贪婪似被唤醒,它亢奋而疯狂,在胸腔内鬼哭神嚎着直冲向喉间,她迷迷糊糊,难以忍受地蹭着那只手:“还要啊……”
她不知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声音听上去非常奇怪,低低颤颤像猫儿叫。
头顶传来一声极低的轻笑:“不可以了。”
——为什么不可以!
欲壑难填身如万蚁啮骨,她呼吸愈发急促,神智不清偎着那只手摩挲着,讨好着,软软道:“想……”
“不行,你还受不住那么多果子。”
温柔低沉的嗓音该死的好听,可他拒绝得那般断然,不堪忍受的欲望化作一股毫无理智的怨愤,迫使她咬向那碰触到唇角的手指,凶狠的、不遗余力的,淡淡丝柏脂香混杂着甜腥气迅速在口腔、鼻尖扩散。
“手指也不可以吃……我会忍不住的……”
警告的声音带着一丝撩人的暗哑,像羽毛拨进耳心挠得她愈发难受,她低低呜咽着,一口银牙用力咬合在骨头上,磨得“咯吱”作响。
在那截指头即将被咬断时,阿续的下颌被捏住,手指取出,她意犹未尽舔着残留在唇齿间的血水,怅然若失。
随即,一个温凉柔软的事物取而代之覆来,轻缓触舔着她唇上的脂泽,许是太过温柔极尽友善,阿续猝然安静下来,双颊被人捧入手心,亲吻被加深,黑暗中只余沉重急促的呼吸交织缠绵着。
唇上的湿意和灼烫让她浑身轻轻颤栗,她想睁开眼睛,但被盖来的手压住眼皮。
“嗯,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感觉……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试试如何……”
声音更加低迷沙哑,带着一丝笑意如同催眠魔音,话音未落,她的五感八识在昏天暗地的困倦中逐渐迟钝,终于沉沉昏睡过去……
.
阿续接连两日睡至日上三竿,这次,是被厨房传来的人声和食物香气唤醒。
她茫茫然翻了个身,脑子里闪现出各种乱七八糟、支离破碎的片段,她清晰记得被傀线掏空灵力,可目下,全身上下被灵力充盈,神清气爽。
被角掖得严丝合缝,衣衫完好,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懵了好大一会,已经分不清昨晚到底是梦一场还是沉奢真的来过。
这时,厨房里的声音已经移至小院中。
“那么,多谢两位姐姐啦。”是青砚的声音,他在跟谁说话?
接着是中年女声:“说什么谢,小公子以后还想学什么花样,尽管来找姐姐啊,姐姐保准手把手教会为止。”
然后是另一个青涩稚气女声:“嗯……阿娘会得菜色可多了,小公子喜欢吃什么,尽管开口。”
……
阿续惊奇万分,翻下床鞋都没顾得上穿就朝外走去。
“好的好的。”
青砚一手抱臂一手轻晃,面带微笑将一步三回头的大婶和小姑娘送出去。
阿续:“……”
那位大婶的年纪都可以当他母亲了,而那姑娘比他还小,他竟能统一称之为姐姐!
“她们是?”阿续诧异极了,待青砚转回院子就迫不及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