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赶快吧。”

由差役领路，二人拐过迷宫般的刑部用房，终于来到了刑部茶房。

欧阳一一进门，便看到了沈力和夏冰。沈大人心宽体胖，看见欧阳一也是笑眯眯的。

“晚辈欧阳一，拜见沈尚书，拜见夏侍郎。”

“不必多礼，请坐。”沈力笑呵呵地让欧阳一坐下，“你近日都在救济灾民，劳心劳力的，这时候请你来审案确实不应该。可这个犯人情况十分复杂，确实需要你这个京兆尹的协助。”

“大人有什么要求吩咐便是，京兆府会全力配合刑部审案。”

“那就好那就好，”沈力十分慈祥，“那这个犯人的情况你知道了吗？”

“回大人的话，我刚接的皇上口谕到刑部协助办案，时间仓促到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听陈公公说这个人犯和前日的京城大火有关。”

“这个犯人是城北铁匠，”夏冰说，“叫韩老六。在上元大火后在城北裸奔。当时火还没有灭，刑部的差役还在那里协助灭火，所以我们的差役就把他控制起来了。本来就是定个有伤风化，要交给你们京兆府的，结果这人说什么火是他放的，于是衙役就把他押到了刑部审讯。”

“他是城北铁匠，事发当日也在城北，他怎么放的火啊？”欧阳一感到诧异。

夏冰没有回答，瞟了沈力一眼。

“执徐（欧阳一的字）是协助办案的，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沈力说。

于是夏冰便把上次审讯的情况告诉给了欧阳一。

“落叶总会飘到对的地方……”欧阳一陷入了沉思。

“笑面仙”是第一次听说，这么说来笑面仙是一个组织，那么这个组织成员就很可能是那个把骨头带走的人。

“执徐啊，你怎么看？”沈力问。

“回大人话，我今日也正好去了城南，有些事情还是有些在意的。”

“哦，什么事情？”沈力来了兴趣。

“我今日去了城南，有一处街角很是奇怪，不知道和韩老六口中的那个打翻灯笼的狗儿能不能相互印证。”

“那你仔细讲讲？”夏冰突然来了精神。

“我今日去城南火灾现场，衙役报告说有一处街角很是奇怪。它怪就怪在这个街角没有尸体。”

“没有尸体怎么就怪了？”夏冰问道。

“夏大人有所不知，这上元灯会走了水，灯会现场是人挨人的。这一场大火之后，其他地方都会有两三个尸体，可唯独这个街角，一个尸体都没有。所以这个街角是一定有反常的。”

“不错，说下去。”沈力点了点头。

“这个街角路上的青石砖我仔细观察过，别的地方的青石砖都被印上了一层厚厚的炭黑，可这个街角的炭黑却是斑驳的，是有深浅的。”

“所以说这就说明可能这些斑驳的地方之前是有物体遮盖的，这些被遮盖的部分很可能就是人的尸体。只不过被人运走了。”沈力说。

“所以说这些尸体是被笑面仙运走的？”夏冰问。

“很有可能。”欧阳一回答道。

“那么为什么他们非要运走这一个街角的尸体呢？你觉得他们到底在隐藏什么呢？”夏冰问。

欧阳一摇了摇头，表示不明。

沈力起身：“执徐，你还记得那个地方的火是什么时候灭的吗？”

“拂晓时分，这是最后灭掉的火之一。”欧阳一回答到，“大人你的意思是……”

“城南是最先起火的地方，可为什么单单这个街角的火是整个建康城内最晚熄灭的？”沈力说，“很有可能，这个街角，就是韩老六所说的起火点，也就是笑面仙黑水的所在地。”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火能成为八卦的形状，如果黑水真的是某种液体的话，那么巡街衙役是一定能发现的。”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夏冰有些搞不清。

“这群尸体，就是笑面仙的黑水。笑面仙信众用自身携带某种可燃物在城南引起了火灾，然后，其他笑面仙信众用牺牲自己的方式把火势引成八卦的形状。

之所以笑面仙要回收这群尸体，是因为只要我们找到这群尸体，就能破解笑面仙的秘密！”

“夏冰，你现在就调五十衙役，你们随我去调查现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就不信一点痕迹都没有。”沈力披上了披肩，已经走到了屋外。

“还等什么呢？追不上我这个老头子了？”沈力着急催促二人，“这个案子，可真要动一动我这个老骨头了！”

三个红袍子白披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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