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衙役把街角围了个水泄不通，周围的火把将漆黑的断壁残垣照的透亮。

“沈大人，都过去好几天了，您在这还能找到什么线索啊？”夏冰看看四周，久久不能散去的腐尸味让他不禁捏住了鼻子。

沈力瞟了夏冰一眼，幽幽说道：“夏冰啊，我早就和你说过，在这三省六部，不仅要懂得人情世故，也要懂得自己的工作。你看你，平时就喜欢坐在刑部署衙处理公文，对于刑部的具体工作呢，却总是不闻不问。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不把你调到户部吏部这样的部门吗？就是因为你太过浮躁，皇上认为你难当重任。”

沈力边举火把看着青石砖，一边招呼欧阳一过来。

“执徐啊，老夫眼睛不好，你给我指指，你说的那个斑驳的青石砖在哪啊？”

欧阳一赶忙领着沈力走到花灯残骸前：“沈大人，那些斑驳就在你脚下。”

“来，我给你俩露一手。”沈力费力弯下自己的老腰，“木材油料的燃烧，取至无形，化至无形。而这青石上的炭黑，则是燃料太足而无形之气不足，木材油料无法完全从有形转化到无形，迫不得已而转化的中间产物。”

“那您的意思是，”夏冰也凑了过来，“这些炭黑中还有没烧完的黑水？”

“正是！孺子可教也。”沈力得意地说，“这些炭黑中，一定存在着没有与无形之气接触的原封不动的黑水！”

沈力说完，找衙役拿了一口刀，在青石砖上刮了起来，不一会，便刮了不少的炭黑。

“当然，这道理也不是我自己悟出来的，这是我和化炼司的老王头喝酒喝来的。笑面仙懂得毁灭罪证，但他们不懂燃烧之理，所以会露出马脚。”

沈力把这些黑灰宝贝似的装进自己的布袋里。

“待会把这个给化炼司的老王看看，他见多识广，等分析出来这案子就有突破口了。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欧阳一赶忙说道：“沈大人，夏大人，既然这样下官就直接回京兆府衙了。但不知何时咱们可以同审案犯？”

“执徐啊，不必着急，”沈力哈哈一笑，“明日我和夏侍郎有公务在身，可能不能同你会审案犯了。不过我明天会安排你京兆府的官员单独审讯韩老六，到时候有什么结果你就和刑部知会一声就好。”

“那下官就谢过沈大人，韩大人了。”欧阳一也十分高兴，连忙作揖道谢。毕竟他向二人掩盖了江生的存在。所以有些问题他也不好在这二人面前提起。

等欧阳一走后，夏冰不解地问沈力：“大人，这是咱们刑部的案件，他京兆府也就是起个辅助作用，他欧阳一有什么资格单独审讯韩老六？”

沈力沉默了，他冷眼看着夏冰：“这案子本来全权交由刑部来处理就好，可为什么我提交了那份密折后陛下下令让京兆尹协助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