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好半天才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仍呆傻地跪在那里,觉得一切好像是在做梦。
糖宝在耳朵里高兴得打滚,差点没滚出来,连忙提醒她道:“笨骨头,你还在发什么愣啊?赶快接宫铃啊!!”
花千骨连忙双手高举过头,捧过了那两个小铃铛,激动得泪水都快掉下来了。这一切真的不是做梦,尊上真的要收她为徒啊!可是她明明输给霓漫天了啊!无数个疑问充斥脑海中,却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
四下的收徒仪式继续进行,落十一和清流都没了兴致,不打算再收徒。轻水一看正是好时机,连忙自己上前跪在了清流的面前。清流知她平时体贴乖巧,转念一想,便也收了。
摩严见事已至此,无法更改,只好圆场道:“师弟,霓漫天和朔风资质也不错,你何不此次把前三都一起收归门下?”
霓千丈一听,心中一喜,连忙看向白子画。
白子画半点余地都不留,道:“我白子画此生只收一个徒儿。”
花千骨身子一震,大脑一片真空。她到底要如何粉身碎骨,才能报得尊上的厚爱?
霓千丈顿时气得脸色发青,他本就脾气暴躁,此刻见白子画半点颜面都不给他留,甩袖便要退场走人。
摩严连忙拦住他道:“掌门师弟事务繁多,怕是弟子多了教导不过来。这么好仙资的弟子,不如收归我门下如何?”
霓千丈这才面色好看一点,他堂堂蓬莱岛的掌上明珠,又不是没人要,何苦送到长留山来受这等闲气?
只听下面霓漫天突然插嘴道:“回世尊,弟子也十分荣幸能拜入世尊门下,只是念世尊日夜操劳,不如拜在十一师兄门下,由十一师兄代为教导,不知可否?”
此话一出,落十一和霓千丈等人都愣了,这就等于是拜了世尊做师祖,比起花千骨来,反而低了一个辈分。
摩严点头,然后看着霓千丈征询他的意见。霓千丈不知道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是她自己提出的,又是三尊直系门下,便也微微点头。
落十一这边倒是急了,他收徒弟怎么他都没得选,也没人问一下他的意见啊!不过,念到霓漫天虽然骄纵,有些小姐脾气,但是也不失为可造之材,也只有允了。却不知把糖宝气了个半死,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肯理他。
于是事情便基本上这么定了,朔风和霓漫天一道都拜入了落十一的门下,接下来便是拜师大典了。
由于各支派有各支派的不同,往年仪式完成后,真正的拜师都是下去后完成,但是今年因为掌门收了首徒,自然仪式隆重。
花千骨跪在坛前,每一声钟声都敲得她心中更加清明。
白子画手握银杯盏,蘸了几滴弹在她身上。然后又换了弟子呈上来的金杯盏,蘸了几滴弹在花千骨身上,接着又换了琉璃杯盏,弹了几滴,却与上两次不同,见花千骨猛地瑟缩抖动了一下。
花千骨立刻知道那是三生池水,却似乎比上次要疼了一些。
白子画眉头轻皱,也不言语,燃了几炷香,递给花千骨三炷,自己拿三炷。
白子画拂一下白袍,对天而跪。广场上所有弟子,包括世尊、儒尊也跪了下去,宾客则免。
花千骨从未见白子画神情如此庄严肃穆。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白子画,执掌长留两百八十三年,今欲收花千骨为本派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不求她能振兴本门,位及仙班。只求她博爱天下,慈悲众生,襟怀坦白。若有行差走错,亦全是弟子教导不力之过。长留列仙见证!”
言罢,俯身几拜,然后上香。
花千骨听他话中之意,心中更加热流涌动,恭恭敬敬在地上叩了几个头,道:“长留列仙在上,弟子花千骨,命格异数,厄运缠身,生是不祥之人,承蒙尊上不弃,悉心教导,收我为徒。弟子定会堂堂正正,无愧天地,无愧长留,无愧尊上。今后生为尊生,死为尊死。绝不违抗半句师命。天地为证!”
白子画低头看她,形容身姿都还如此之小,却语意坚决,犹如毒誓。
他轻叹一口气,无论他如何算,都勘不破这个天机。虽知收她为徒必会带来不好的结果,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长留。可是,最终还是收她为徒。既是注定,又何苦去避呢?他就偏不信,他改不了她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