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头到脚扫视了萧虞好几遍，发现她身上没有一丝一毫伤痕，也没什么受过罪的痕迹时稍稍松了口气。

萧虞目光也在她身上飞快扫过，随即说：“奴婢是奉端妃娘娘的命来看晚膳有没有准备好的。”

她万分复杂的眸光从苏芷身上停留片刻后巧笑嫣然的换了个方向，柔声道：“皇上，端妃娘娘在等着您了。”

话虽这般说，但她面色含羞，眼神中也带着些怯弱的暗示和引诱。

这后宫之中所有女人都是给龙椅上那一位准备的，碰到这种暗示时若是勾起了兴致自然也不用忍耐。

“你过来。”

萧虞闻言笑了笑，脸上闪过隐隐约约的娇羞味道，缓缓超前走去：“皇...皇上。”

苏芷站在原地看着她一边依偎在那人怀里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朝自己眨眼的动作，心头微微泛起了酸楚。

就算不说，她大概也明白萧虞的意图。

端妃娘娘既是用她来做诱饵钳制自己，如果这个诱饵失效了，那便不用再惧怕什么东西了。

苏芷收回视线，长舒一口气后淡淡道：“走吧！将晚膳给端妃娘娘送去。”

皇上今夜定然还是在翊坤宫留宿的，却并不会跟端妃娘娘在一起。

但尽管如此，这晚膳该送还是得送。

谁知她刚走几步，昨日发生的事再次发生在了眼前，肖延年再次拉住她的手腕，顺势而下的还有手中的晚膳。

他盯着苏芷含泪的眼睛，淡淡道：“现在是无甚留恋了？”

明明才隔了一夜的功夫，但在一夜之间，很多事情都彻底天翻地覆，苏芷再次见到他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恍若隔世的错觉。

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忍住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珠，轻轻点了点头：“督主...求你...”

求你将我带出翊坤宫。

她张着嘴，可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但肖延年明白了她的意思：“好。”

他含着笑意的眸子落在苏芷通红的眼睛上，指尖轻轻触上她依旧发红的脸颊，声音柔和不少：“跟本督走吧！”

肖延年说：“你不用担心别的，皇上其实是个强势的人，他就算再溺爱着端妃，也不会容许她动自己的东西。”

苏芷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言而喻，皇上若是宠幸了萧虞，便不会让她落在端妃手中，如此一来，端妃就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留得下自己。

肖延年十分耐心的领着她朝尚膳监走去。

在快踏入尚膳监门口时，他忽然道：“你可想出宫瞧瞧？”

宫墙内外对宫女来说是一条鸿沟，苏芷不可置信的抬头：“督主说什么？”

她满脸惊讶，像是想再次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肖延年笑道：“本督说，你可想出宫瞧瞧？”

苏芷有些手足无措的捏了捏脏兮兮的衣摆，极小弧度的点头：“自然是想的，这宫中恐怕没哪个宫女不想出宫。”

这倒是实话。

肖延年点头：“那倒也是。”

这高墙里头的宫女，恐怕只有几个极有野心的不愿出宫，剩下的谁不想出去呢？有几个人愿意将一生耗在这红墙金瓦毫无人性的宫墙内。

直到两人平和的到达御膳房时，苏芷还是有些感慨，明明昨日才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今日竟然能相处得这般和善。

她笑了笑，用试探的语气朝肖延年道：“督主要不要留下来用膳？”

正准备转身的肖延年扬了扬眉，偏头注视她：“可当真？”

说来他确实还未曾用过晚膳。

苏芷点头道：“奴婢岂敢哄骗督主？”

这句话倒是让肖延年怒极反笑：“你不敢欺瞒本督？”

他脸上浮现出一贯的嘲讽姿态：“我看你这个贱蹄子不仅敢欺瞒本督，还敢骑到本督头上作威作福？”

很显然，他的脾气没苏芷想象中的好，也没想象中的大度。

几乎是一言不合就开始翻起了旧账：“你昨儿个中午不还让本督让开吗？”

“......”

“不是还要去找端妃？”

“不是还朝着本督撒气？今天就是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