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连忙快步跟上,他走得是实在太快,苏芷小跑追上来后却见那人已经懒懒散散半躺在轿撵中华贵的美人榻上了。
她望向肖延年的时候,那人也刚好玩味的看着她。
肖延年换了个姿势,说:“上来。”
相似的场景和同样的话,这是苏芷在面前这个人口中听到的第二次,上回大雪纷飞的时候也是这般。
苏芷这次学聪明了些,胆子也大了不少,在听清他的话后很快应道:“是。”
她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波澜不惊的一步一步走了上去,在肖延年面前停下。
肖延年面露玩味,他像是在思考为题般,掌心轻轻在下巴上拖了片刻,紧接着眼底浮上笑意。
苏芷胸中的话还没出口,就见到面前的人将轿撵内挂起来的淡紫色绸缎帘布放下。
绸布和纱幔交织在一起,瞬间挡住了外头的视线,与此同时,苏芷也被人拉在了美人榻上。
她脸上波澜不惊的神情终于褪去,面色浮上微不可闻的慌张。
虽然她很快把那一丝情绪收敛起来,但还是被肖延年无声无息看在了眼底。
肖延年对她这种明明心不甘情不愿却又不得不在低头的模样十分满意。
他突然笑了起来,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说:“你的伤好些了么?”
轿撵缓缓往前行着,苏芷下意识抬头,很快将视线挪开:“回督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说起这件事,苏芷的脸色在瞬间变得尴尬诡异起来。
她现如今都觉得肖督公当时莫不是也得了风寒才屈尊降贵做下人才做的事。
“那便是好的。”肖延年脸上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本督给你用了宫中最上等的药,但...因那时候寒冷,你衣裳全湿后感染风寒,恐怕会落下病根。”
苏芷先前似醒来非醒的时候便在意识模糊不清时听见了这话,当时虽未放在心上,但后头隐隐知晓。
如今再听这话从他嘴里吐出来,倒没有想象中难以忍受。
“但那时日后的事。”肖延年说:“你今日无甚大碍便是好的。”
他扶着美人榻稍微往上靠坐了些,幽幽道:“阿芷......”
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苏芷先是惊讶片刻,随即张了张嘴,注视这双勾人射魄的眸子:“督主...”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紧接着,便见肖延年朝她勾了勾手指头,声音淡淡道:“在地牢你是如何说的?”
他声音里带着点撩拨人心的味道:“你说要如何伺候本督?阿芷可是说,不管是小食还是别的,都心甘情愿么?”
苏芷脸色僵了僵,咬牙道:“那是自然。”
和恶鬼交易始终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肖延年的注视下,她浑身僵硬着往前靠近了些:“督主。”
“嗯。”肖延年微微挑眉,仿佛在欣赏她既窘迫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他莞尔笑了笑,将美人榻上的狐裘长毯搭在苏芷肩上:“风寒露重,莫要再着凉了。”
他一只手撑起脑袋斜靠着,一只手漫不经心落在眼前脆弱得仿佛一掐就要折断的脖颈上。
直到苏芷感受到那只冰凉的手越过里衣落在肩上时才明白方才那句“风寒露重,莫要再着凉了”的意思。
该死,他莫不是要当着那么多人,在隔了几层帘子的轿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