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伤得太重，再加之寒气入体伤极了根本，可能会留下病根。”

苏芷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话也越来越清晰。

她使劲挣扎着，不知过了多久后才吃力的睁开眼睛。

在她终于适应刺眼的阳光后，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醒了？本督还以为你死了。”

苏芷疑惑的偏头，看清那道声音的主人后连忙一脸惊恐的掀开被子：“督...督主。”

“你还舍得醒？本督还在想你这一觉到底要睡上多久，真是没脸没皮的贱东西。”他手里端着药，在苏芷一脸震惊的表情中将舀满药的汤匙递到她嘴边：“张嘴。”

苏芷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愈发怀疑自己依然身处梦中。

这必定只是个梦中梦，不然肖延年怎么可能会屈尊降贵照顾自己。

她发呆的时候，那道声音阴恻恻的再次响起：“张嘴。”

苏芷晃了晃神，准备再次闭上眼睛，但还没躺下，下巴就突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捏住，强硬的将她的嘴掰开。

在苏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堪比黄连的温热液体直接被灌在了嘴里。

......

肖延年若无其事把碗放到床边的斗柜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东西，本督好心好意伺候你喝药。”

“你倒好，还蹬鼻子上脸了？”

身上的伤口和下巴残留的隐隐痛意让苏芷意识到，面前这一切可能并不是梦。

肖延年真的是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亲自给自己喂药。

她心虚的朝床边一脸阴沉的人瞄了几眼，小声说：“督主，奴婢以为是做梦。”

毕竟谁能想到肖延年会如此...平易近人。

愣了片刻后，苏芷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换了下来，她在四周扫了一眼，却没看见一个伺候的宫女太监。

苏芷满脸僵硬的问：“督主...奴婢的衣裳呢？”

肖延年的怒意勉为其难消了些，但语气仍旧不善：“本督让小安子扔了。”

“你怕什么？”他瞧见苏芷欲言又止的模样，冷声道：“本督伺候你便已经是你莫大的福分，你那些个破烂衣裳贴在身上你以为本督愿意碰一下？”

见苏芷脸色愈发僵硬，他继续说：“你莫要担忧，本督不是男人，也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苏芷浑身上下打了个颤抖：“督...督主莫要同奴婢玩笑。”

她到现在还不相信肖延年会伺候别人。

而且，虽然他确实不是男人...但宫里头太监宫女的那些个破事儿，她就不信肖延年不知道。

明明就是肖延年小气，到现在为止还记着入宫之前自己说他不是男人这句话。

“本督为何同你玩笑？”肖延年眸子微微弯起，里面蕴上意味深长的笑意。

在苏芷不解的神情下，缓缓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用冰凉俗气的尾戒在她手腕破了皮的淤青处摁了一下。

手腕上传来的痛意让苏芷浑身一颤。

肖延年淡淡道：“你看你现在的模样，任何人都能要了你的性命，我若是你便会学聪明点。”

“这宫中多得是趋炎附势的人，也多的是见不得别人好的小人，每天都会有人在这里黯然死去，有些人甚至留不下一个全尸。”

苏芷虽然知道这些都是真的，肖延年还是不明白他对自己说出这种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捏着手心：“奴婢愚钝，请督主明示。”

苏芷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本来以为有上帝视觉的自己能黯然在书中笑到最后，却不想她还是低估了随处可见的凶险。

“本督是说，你在这宫中，总是要有个倚靠的。”

“不是皇上，就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