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头?”白灵英也十分惊诧,“厨房的老魏头怎么会在花冈哪,又怎么会接触到那姑娘呢?”
“我们带着那个姑娘回来去花冈哪的时候是早上,花冈还没起来,但是一听有花姑娘连衣服也没穿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他把这个女的姑娘带进去之后,中间饿了,出来喊后厨的老魏头给他送吃的,所以老魏头到过他哪,具体是不是老魏头传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但是唯一接触到这个姑娘的,也就他一个人,我好像还隐约的记得,花冈叫老魏头送饭的时候还去后面解了个手,可能就是趁着那个功夫,这个姑娘告诉的老魏头。”马钱同说道。
“老魏头,一个做饭的他管的还挺多!做饭的,啊!”白灵英自己念叨着突然间恍然大悟,他一脸的惊诧对马振东说:“大哥,看来真的是老魏头告的密!”
“**,你怎么这么肯定?”马振东问道。
“大哥,你还记得不记得,郑二和王麻子相互诬陷的时候提到过一个人,就是这个老魏头?”白灵英问道。
马振东手抓后脑,想了一会,“啊,是啦,郑二当时说他们去后厨是老魏头给他们的酒!”
“对,就是这个老魏头,原来都是他搞的鬼,毒是他下的!”白灵英肯定的说。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纷纷,马振东握紧拳头在桌子上狠狠的打了一拳,说道:“这个老头,吃我的喝我的,最后还来害我,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老子非灭了他满门不可,连祖坟都给他撅起三尺来!”
“白叔,现在该怎么办?”马钱同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灵英问道。
白灵英想了想说道:“这样,你出去以后,杜伟峰肯定不会立即就杀了你,他一定会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老魏头带出去的消息根本不可能那么详细,所以你还有机会把事情重新编一编,把责任推到蒋贵臣和皮球他们身上,反正他们都已经死了,多背两条罪名也没什么。你记住,你要一口咬定,说你还小,蒋贵臣没让你上山,而是一直在山底下放哨来着,从来没有碰过那姑娘和她家人的一根汗毛,问你这姑娘哪里去了,就告诉他在县警察队青木哪呢,让他找日本人要去,他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斗不过日本人的,再说这个姑娘落到日本人手里这么长时间了,估计折磨也被折磨死了,她一死,就你自己知道这个事情,这就叫死无对证,杜伟峰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证据证明你碰过他的女人。记住,无论他用什么手段,都要咬死了,你只是放了个哨得了十个大洋,其他的什么也没干。还有,你要把故事说的精彩点,把你想要从日本人手里救助这姑娘的心表达出来,这样杜伟峰更不会杀你。记住了么?”白灵英给马钱同说了一堆道理,也只有白灵英有这个脑袋,换做别人想也想不出这样的办法。
马钱同一脸茫然的看着白灵英。
马振东抓住儿子的手说道:“记住了么,千万不要说你碰过那姑娘,只要你一承认,那你的小命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把责任推给你那个该死的舅舅还有日本人,让他去找日本人算账去吧!杜伟峰是个江湖人,义薄云天,所以他在没有十足的证据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把你杀了,因为就你一个人还活着,还知道这件事的始末,懂么?”
“嗯,我懂。”尽管白灵英给他谋划好了不死的办法,但是他还是担心,即使命能保住,受一番折磨是必不可少的了。
“不用害怕,儿子,只要你出去了,杜伟峰他们也就走了,他们一走爹就去县里找日本人,他杜伟峰杀了花冈和下野,日本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到那时候,他就没有时间给他相好的报仇了,就该咱们爷们报仇了,哼!”马振东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爹,我就去一趟,你要尽快来救我,我可不想死啊!”马钱同说着又跪倒在马振东的脚下放声痛哭。
父子俩又抱在一起痛哭了一番,这才起身准备出去见杜伟峰。
“大哥,我看这样,我一会出去告诉杜伟峰,钱同半个时辰之后从前门出去,我估计这时杜伟峰的人都得在前面,然后我们悄悄的派人从后门出去,立即去县里送信,让县警察大队派人来救我们,等县里的人一到,我们立刻去把他白云山给围了,叫他插翅也难逃,彻底给他消灭了!”白灵英说道。
“好,这个办法不错,就这么办,你出去告诉杜伟峰一声吧!”马振东一听白灵英的计谋就来了精神,他恨死了杜伟峰,心底里暗暗发誓非要把白云山给烧光了不可。
白灵英来在门口,高声说道:“杜兄,我们已经查明事情的真相,这是个误会,小侄儿年少无知被人利用了,我们已经责罚过他了,半个时辰之后,他会从前门出去,当面向杜兄磕头认罪,要打要罚,请杜兄不要手软,只是希望看在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的份上,饶他一命吧,我代表我们大哥在这里先谢过了!”说完抱拳行礼。
已经是后半夜了,月亮隐没在云层后,天空一片灰蒙蒙的。白灵英一番话后,除了呼啸的冷风之外,没有一点动静。他转身回到屋子里,此时马振东还在反反复复的交代马钱同,而马钱同则紧张的牢记着这些逃命之法。
半个时辰之后,香堂的所有人跟着马家父子还有白灵英来到前面的司令部,马钱同依依不舍的往门口走去,走的很慢很慢,大家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马钱同的身上,他们不知道马钱同是否能走出这个大院!
马钱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朝门口走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黄三一样无声的倒在门口,或者像舅舅一样被人把头砍下来再扔进院子里。一百多米的距离仿佛是一条无尽的路,他走的那么慢,他的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每一次抬起再放下都要花好大的力气。在他的背后是整个警察队在一下午加上一夜的洗劫中存活下来的人,他们又冷又饿,连水都不敢喝,一夜中,神经都在惊吓中跳动,此刻已经筋疲力尽。他们用最后的力气站在哪,目送马钱同往外走,他们多么希望马钱同能顺利的走出去,这一场残酷的复仇能尽快结束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气瞪大了眼睛,因为马钱同走到了门口,走到了黄三倒下的位置,只见他抬脚踢了踢满地的尸体,然后回头看了看他的父亲马振东,接着往外走去,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所有人的心都放下了,‘震三江’杜伟峰是守信用的!每个人脑袋里紧绷着的弦终于松懈了下来,有人已经打起了哈欠,这东西跟传染一样,一个一个的都跟着哈欠连天。后面有人来报告,说从后门出去报信的人也平安出去了。这下所有人都放心了,大家三五成群的开始散去,都回去睡觉了。马振东久久的站在哪里望着门口,他不知道儿子会怎么样!白灵英拉着他回到屋里,坐下来后,马振东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问道:“**,你说钱同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