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柿不知自己的名号还有这功效,反倒被她搞得有点懵,“怎么?”
“夫人倒不必替温小姐忧心,此事不足为惧。”温鸢甚至笑了笑,“且叫那贱人得意几日便是。”
贱人二字,实在听得里柿头疼。
她亦很是不解,“为何这么说?”
“七公子根本不会喜欢那个笨得离谱的女子,听闻她三岁尚不会行走,六岁方学会讲话,抓周时,居然抬手抓了一只王八。”温鸢笑道,“你说这样的女子能入七公子的眼么?”
里柿颇为郁闷地饮了口茶。
“所以……?”
温鸢笑意盈盈,“我敢这么说还有一个缘故,那就是……我便是温鸢本人。所以夫人且看着吧,来日如何,都还说不一定呢。”
里柿不知她今日这番较量算输还是算赢。若论及她私自结交温鸢的目的,约莫是胜了一半,可若要论及把对方气得兜不住,温鸢可算是反将了她一军。
至今“贱人”二字都还在她脑子里盘旋着。
这一日散朝之后,稷言顶着压力求了霍琏同意与温家退婚,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师。
要说温鸢不难过,那是假的。
温鸢此刻就趴在里柿怀里哭泣,与之倾诉了她与稷言多年的情意,并且一个不小心,把稷言的毕生计划都抖露了出来。
“他只是想得到乌丞相的支持,所以才会接近乌里柿,他是绝不会喜欢她的……”
果然。
前世里柿的父亲助他登基,向他要了皇后之位,所以他不甘。他那么不甘,那么恨,恨到要杀了她,让她在人生的最后也痛不欲生。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阿绛觉得,自家小姐和温二小姐的感情仿佛愈发亲密无间了。她隐约觉得这事不对,又不知道这段感情里是谁在吃亏。
这日温鸢在里柿怀中哭完了,问她,“姐姐,稷言一会儿会来见我,你说我见是不见?”
“见啊!”里柿即刻道,“当然要见!若我是你,必定要当面把此人生大事问个清楚。”
温鸢擦了擦泪水,“那好,请姐姐也在此看着,看看他是要我还是要那贱人!”
一刻钟后,稷言来了。
稷言来得正是时候。他来时,只见他的至爱与里柿正执手同席,后者笑得温和,温鸢则蛮横地望着他。
“你还知道来?”
“你们……”稷言瞬间失语,人有点懵。
“你若是真中意那贱人,大可不必再来寻我。”温鸢双目含泪,“在你眼中根本没有我,过来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里柿从旁笑了,“七公子怎么说?”
稷言还未出声,温鸢又道:“你当初说过只是与她做戏,只是为了在夺嫡时候乌丞相助你一臂之力,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说啊!你说……”
“里柿,你听我解释!”稷言即刻打断了温鸢的话,冲里柿道,“不是这样的!”
他话音方落,温鸢由此反应了过来,闭上嘴,瞧向了身边的里柿。
“阿亘,你不用解释。”里柿微笑道,“你只要说选哪一个做你的王妃,便够了。”
她说罢,温鸢已然目瞪口呆。
而稷言在片刻的迟疑之后,最终,在温鸢震惊的目光下朝里柿伸出了手。
*
“阿亘,我想再看看你背上的伤口,可以吗?”
里柿说罢,稷言在不经意间皱了皱眉,神色似乎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沈亘的背上有过什么伤口,更不知道伤口在哪个位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了。
“什么?”
里柿一本正经地说道:“就是当年你被小王八咬的伤口,在你后背上的……”
稷言的面色微微发白,但是很快就有了对策,他道:“等以后再看……好不好?今日有些晚了,过几日再给你看。”
“嗯。”
里柿满意地笑了笑,关切道,“那阿亘早些回去吧,今日的事亦不要太放在心上……我们择日再见。”
数个时辰后,乌丞相在宫中的内应急急过来:“丞相大人,七公子那边好像有些不大寻常。”
乌丞相略一皱眉,觉得此事不简单:“什么不大寻常?”
内应擦了擦汗,“他好像在……拿王八咬自己。”
里柿坐在庭院里清闲地敲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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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稷言交完了大杀招后,里柿在纸上写下几句交代,给了阿爹的心腹。
“请帮我把这个送到城北裴先生府上,仔细着不要声张。”
城北裴沧山,乃是宫中著名画师,下笔精妙绝伦。最为精妙绝伦的是里柿前世做皇后时,听闻此人精通易容,曾用易容术襄助一个小宫娥逃离出宫。
要想混进宫去见悯之,必须得有他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