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柿子与沈亘,结草为盟,抓了一只老王八做证人,自作主张成亲了。
次日踏枝书院里,二人隔着许许多多同窗学子遥遥相顾。小柿子冲他举起小指,他也微笑着举起小指回应,眉目中尽是抹不去的光辉。
这光辉,仿佛日月也不可及。
小柿子说,“我们这样躺在一起,不过多久就能有孩子了。是真的。”
“嗯?”沈亘岁数比她年长些许,猜测她在说胡话,“这都是听谁说的?”
“我姐姐试过,她和我姐夫就是这么有孩子的。”小柿子不紧不慢地与沈亘解释,“那天我亲眼看见,我娘也看见了。”
“两个小兔崽子!快给老子起来!”这时候,不远处爆发了夫子的咆哮声,“滚蛋!两个催债鬼!滚啊!快滚啊!”
夫子手持扫帚,把平躺在他收藏的绝世名画上的两个孩子赶起来,“天哪!老子的仲秋山水图!”
不就是一张破画么?夫子真抠门。小柿子心想,这地上又湿又脏,取来垫一垫身子怎么了?
他们把他的老母鸡偷出去烤了的时候,也没见夫子反应这么大呀?
春假时,沈亘一连消失了好些时日。
小柿子每天都在等春假结束。不过是十多个日夜,却好像过去了很长时间似的。终于让她等到了踏枝书院开门的一日。
沈亘回来了。她那明净无瑕的少年,手持竹伞替她遮雨,笑着问她,“许久不见,有没有想起我?”
“呜……”小柿子用力拥住了他,蹭得他一身鼻涕和眼泪。
他于是亦拥住了她,微笑着深吸了一口气,“傻柿子别哭了。此后我会尽我所有爱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阿亘。”
里柿唤了一声,忽而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稷言仍在她枕边。
呼——
她瞧见他时,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些许温和的笑容,忍不住勾了勾手指去摸他的鬓发。四下静得仿佛只余下了呼吸声,阿亘终于又只是属于她的了。
白日朝堂上发生了许多糟心事,他好像在生闷气,一直到此刻眉头都仍然没有疏解。
“真是傻子。”
里柿念叨着伸手去抚他的眉头,刚刚碰到,手腕就被他握住了。
他死死握着她的手腕,甚至握疼了她。
“……温鸢。”他含糊地说,“朕一定会许你皇后之位……”
里柿僵在了原地。
“温鸢。”他又唤了一声。温鸢是他一位姬妾的名字,在王府时,她便已有了身孕。
稷言因着她的身孕格外高兴,这许多高兴,日复一日越发明显。可是……里柿望向自己的皇后凤冠,呼吸也好像变得不那么顺畅了。
次日晨起时,一夜未眠的里柿平躺在榻上,感觉自己好像已然僵成了一堆石头。
“怎么了?”稷言声音沉沉,问她,“怎么在哭?”
里柿抽搭了一下鼻子,侧过身把脑袋埋进了软枕里。她脑中全是稷言昨夜那句:温鸢,朕一定会许你皇后之位。
她似乎是因为昨夜哭得太狠,开始有点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