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易沉浸在买到行真隐士画作的喜悦之中,并未听清沈寂说什么。
洛和川却觉得她这句话莫名其妙,似乎别有深意。
只不过还没待他品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含义,那边就听得有喧哗之声。
原是卖行之中的众人拥着申老出来了。
这卖行之所以在京中独大,除却背后有皇族的支持,另一个顶重要的原因便是申老的坐镇。
申老因着身上过人的本事和底蕴,有着京中第一眼的名号,掌眼画作玉石几十年间从未失手,是京中公认的鉴宝第一人。
“申老安好!”见他出来,周遭人纷纷神色恭敬地行礼。
却见众人口中的申老穿着一次浅青色常衫,打着哈欠便出来了。
他边走过来还边皱着眉,口中嘟囔着:“什么东西非让我瞧?你们瞧不好吗?”
丽娘忙赔着笑脸,道:“这不是钱公子只信任您吗?还望您老人家赏个脸。”
那申老未置会,却在人堆之中瞧见了沈寂。
“你也在?你给他们瞧不就完了,什么东西搞得这样神秘?”
小老头显然是还未睡醒,神色很是不满。
众人听见这话却都愣了。
纵然沈寂在京中也是出了名的好眼力,可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年轻人,如何就得了申老这样的信任?
沈寂被他这样一指,再躲不开,只好上前来,拱手行礼,喊了一声:“见过师父。”
周遭随着沈寂这句“师父”骤然安静下来,每个人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想当年多少人都想拜入申老门下学眼力,可这位老人家就是出了名的倔强,对那些上门找上来的皆摇头说不,道是无缘。
怎么,沈寂竟是个与他有缘的不成?
“此画确实不适宜学生来瞧,还是由您来看吧。”沈寂又拱手道。
申老面上有几分不耐,但还是走到了那副画前,细细研究起来。
不过才看了半刻,他便直起身环顾四周,问道:“此画卖了多少银钱?”
“一万两,是钱公子拿下的。”丽娘在一旁答道。
申老捋捋胡子,再看那画,面上却带了笑意。
他走到沈寂身旁,轻拍她右肩,摇了摇头感慨道:“好小子,画技见长啊。”
“是啊,我哥作画的本事一直都……”沈柏这话接了一半,却忽然停了下来,一双眼睛瞪圆了,径直望向那旁古旧恢弘的雪中红梅图,一时之间有些没能明白,“等会……申老,您说谁画技见长?”
“你啊,”申老一根手指点上沈柏脑门,训诫道,“是该好好和你兄长学学。”
“学生还是未能学到行真隐士超然物外的精神,区区浮表笔力,实算不得长进。”沈寂回道。
“若都让你学去了,他这一生岂不白活?如此已算不错,钱公子肯出一万银钱买你这幅画,也算是对你的肯定。”申老笑道。
“多谢钱公子。”沈寂从善如流,看向钱书易道。
钱书易听着二人对话,面色早已煞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