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远门,便看见清风提着灯等着院内,见他们回来连忙上前来,声音中满是着急:“我的姑娘哟!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连斗篷也没穿,这下着雪可千万别着凉了!”
清风连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先裹住燕文汐,带着两个小孩儿连忙往屋里走。路上还吩咐人去喊其他出去寻人的丫鬟回来,又让人去备热水,好赶紧给燕文汐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
燕含凝听说之后倒是没过来,只遣了清怡过来说燕文汐下回再这样乱跑,便关她个几天,点心也没得吃了。
燕文汐一听要没点心吃了,眼圈一红,焦急地用湿乎乎的手去抓住清风为自己擦背的手,呜咽着说:“不要没点心吃,要吃嘉庆子,要吃莲子糕,要吃梅花糕,还要干蒸……”
“好好好,姑娘日后听奶奶的话,定是有点心吃的。”清风被对方的模样逗笑了,但又不好笑话主子,便忍着笑劝对方日后听话。
燕文汐呜咽着点点头,一晚上都安静许多,也没吵着要丫鬟们讲小故事听。
只是,燕文汐从娘胎里带来的体弱,从小身子便不是很好。像昨夜这样冒着雪回来,隔日便发起了烧。
这一烧起来可不得了,连老太太可惊动了,连忙从抱春堂赶来,使唤人赶紧将府医带过来。
燕含凝这回终于过来看了燕文汐,但也没说什么,只坐在一旁不言语。
因着昨夜偷偷跑到祠堂去给燕文玲送吃的,燕文汐本就有几分心虚,此时更是不敢先与母亲搭话。
于是老太太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倒是叫她有些奇怪。
这母女前些时候在抱春堂还十分母女情深,缘何今日便看着像感情并不深厚。
老太太留了个心眼,给刘妈妈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找这院里的丫鬟打听打听。
“我的乖孙女哟!这又是怎么病倒了,可是院里丫鬟伺候不周到,还是被子衣裳不够暖和?有哪里缺的或是用得不好的,尽管跟祖母说,祖母定然替你办得妥妥的。”老太太看了燕含凝一眼,在床旁坐了下来,看着燕文汐说。
燕文汐生怕老太太责罚自己院里的丫鬟,连忙说:“只是夜里贪玩跑出去,又忘了穿斗篷,遇上下雪,这才烧了起来。”
“怎地出去玩会忘了穿斗篷?姑娘的贴身丫鬟呢?这差事究竟是怎么当的!”老太太神色一凛,扫视在场众人一圈,吓得屋内的丫鬟纷纷跪了下来。
嘉庆子也跪在其中,就要过来认罪。可燕文汐一直向她使眼色,叫她别乱认,她这才有些犹豫。
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奶奶带着人过来了,身边跟着的丫鬟手上还拿着一件斗篷和一个篮子。
燕文汐瞧见那篮子和斗篷,暗道不好,连忙就要爬起来。
可燕文汐正烧着,老太太怎么可能让她起来,自是将她按了回去:“你是病人,祖母许你不必起身给长辈请安。”
“母亲也是心疼外孙女,只是这当外孙女的却是颇有些不将您放在眼里呢。”大奶奶扯了个笑,从丫鬟手上接过斗篷,走到老太太面前,说,“这斗篷汐姐儿可认得?”
“怎么?这斗篷莫非是汐姐儿的?若是汐姐儿的,又怎么会在你那里?”老太太本就因外孙女病倒而心乱如麻,此时大奶奶还带着斗篷和篮子过来,也不知要生什么事,老太太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大奶奶被老太太这么说了也不怕,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也不拿平时端庄贤淑的模样出来给大家看了,只扬声道:“这斗篷呀,就是汐姐儿的呢!只不过在什么地方找见的,母亲怕是猜不到吧。”
“什么地方找见的直说便是了,这么卖关子做什么?”老太太明显有些不耐烦,握着拐杖的手都紧了紧。
“这是在祠堂找着的,还藏了个篮子,里边是一碟吃光了的点心和一碗银耳羹。我特特去翻看了大厨房的帐,昨夜只有四妹妹院里要了银耳羹呢。”大奶奶笑起来,将篮子拿来给老太太看,还说,“玲姐儿本还不愿意说,还是我逼问了看守的婆子才知道这事。汐姐儿真是好大的胆子!老太太罚玲姐儿是教训她,你竟敢给她送吃食,还留了斗篷给她御寒!”
屋内有些安静,就连老太太都没有立刻接话。
见众人都不说话,大奶奶还当自己成功了,便说:“母亲,这汐姐儿也病了,也不宜重罚。依儿媳看,不如就打几下手板,让她长长记性。”
老太太听见这话,抬眼朝大奶奶看去,还未说话,便听见外边传来一声。
“母亲要打她,不如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