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了,清霜不动声色的退到一边,接着透过屏风看到几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显然就是当今的天子,从屏风后面的影子看来,皇上身材挺拔,步伐稳健,气质风度一点也不像过了不惑之年的人。
皇后不知何时已经走下台阶迎了过来,“皇上万安。”皇后欠身,其他人跪地磕头。
皇上点点头,抬头一眼看到清霜,目光停留片刻才对皇后道:“有客人啊!”
清霜忙自报家门,时刻谨记邱辞的吩咐不抬头,因此除了听到皇上的浑厚的嗓音就是看见皇上朝服下穿的是一双黑靴。
皇后突然道:“陛下你看,生的跟阿月很像呢!”
明明是含笑说的话,清霜听着却觉得怪异,说她像“阿月”,这个“阿月”想必就是她的母亲连舒月。
“阿月”喊的这般亲昵,想必母亲和皇上皇后也有交集,她却从未听人提起过。
因倪宁远以伤心为由特意吩咐过府里人不可随意提及先夫人,因此从小到大,清霜很少听到有关自己母亲的事,只知道母亲是在她还不到两岁的时候因病去世,她幼时也曾向父亲追问过,每次父亲避而不答也罢,还会连着数日不见她,久而久之,她也就不敢提了。
哥哥天枢不忍她伤心难过,也是守口如瓶。
就这样,她的母亲成了府里的禁忌。
若非上次舅母提及,她连自己母亲的名字都不太清楚。
舅母说,当年的连舒月,是京城闺阁女子中的第一人,本该最不愁嫁,却偏偏自己给自己选了个窝囊废。
景阳伯府独女,交际圈里的人如今在京城无不举足轻重,她为何偏偏选了倪宁远?
清霜不懂,所有人都不懂。
皇上又似乎漫不经心的看了清霜一眼,转而走上凤塌落座,劈头问道:“倪氏,邱辞私养府兵之事你可知情?”
清霜一愣,皇上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这事她怎么可能知道?
此事,楚凌若有证据便按证据办事,没证据就去找证据,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可既然圣上问了,她便不得不答。“回皇上,民妇不知。”
皇上看着堂下谨慎的每一句话都谨慎斟酌的女子,和记忆深处的人重合。
那个他原本以为早已遗忘的人的音容笑貌瞬间活泛起来,
原来他从来没忘记过。
“啪”一声,他的手落在塌上,力道有些重了,发出的声音吓的屋里人纷纷屏住呼吸。
唯有皇后脸上消息笑意浅浅,显示出她的心情各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