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满满倒了杯酒,向苏定方遥敬。战了一场,苏定方早就饿了,端起酒杯一干而尽,也不再客气,下手就吃。他可不认为李玄霸会对他不利,刚才的情景自己已经极为危险,若是李玄霸要对他不利,也不必等到现在。
李玄霸看着大吃特吃,也不以为杵,反倒对此人的心胸甚为赞赏。待苏定方狂吃一顿,见李玄霸没有动筷的意思,才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李玄霸笑了笑,看了看桌面,那几道菜已经被苏定方吃得差不多了,便又把小二招呼了过来,让他再上一桌。小二惊讶的看了看二人,李玄霸一拍桌子,瞪了他一眼,小二赶紧去了。
正当饭点的时候,客栈里的酒菜是不缺的。须臾,小二又摆上了一桌,这次,苏定方也不好意思狂吃海喝了。二人杯酒闲话,聊了起来。
“多谢公子方才相助,还请告知贵姓大名。”苏定方说道。
“呵呵,”李玄霸笑了笑,“姓李,名玄霸。”
“啊?”苏定方大呼失声,“您,您就是赵王殿下?”
见李玄霸颔首,苏定方哪里还坐得住,赶紧起身,就要拜倒。李玄霸急忙抓住他的肩膀,止住他的下跪之势,说道:“咱们平辈论交,不管其他。苏兄若是如此多礼,可就真见外了。”
“这,这,请王爷原谅苏某僭越了。”苏定方没想到竟然在此地会见到这位“天下第一勇士”,致了歉,方才坐下。
李玄霸见他还有些扭捏,便说道:“苏兄方才独战十数人,未见丝毫慌乱,此时唯一身份耳,竟能扭捏至此吗?”
苏定方言道:“上下有别,定方不敢失礼。”
李玄霸面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既如此,苏兄还请饱食,咱们就此别过就是了。”
苏定方明显未料到李玄霸竟然会这么痛快,他这要是走了,一世英名可就旦夕丧尽了,还要赔上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来不及多想,赶紧起身致歉:“既然王爷如此礼贤下士,定方遵从就是。”
李玄霸叹道:“跟你们说话,太累,哪来那么些文绉绉的话,听着都烦。我说老苏啊,你怎么回事?怎么追杀杨公卿到这儿来了。”
这一声老苏,叫的苏定方立感亲近无比,展颜笑道:“下官,”见李玄霸不悦,赶紧改口,“我在郡西击败了那杨公卿的叛军,可这厮残害我信都郡民无数,我怎能轻易就放过了他?因此一路追杀,将他手下一一斩尽,直到阳武关前方才追上,若不是王爷,哦,李兄相助,差点就败亡了。”
“哎,您哪,也别叫我李兄了,都小着你好几岁呢,叫我玄霸就行了,这李兄听着瘆的慌。”
一句话吧苏定方也说笑了,亲近之余,苏定方终于收起了李兄的称呼,转而叫他玄霸了。
“玄霸这是要去哪里?”苏定方问道。放开了身份,苏定方也就不再客气了。
“我前一段时间去了钟离公干,然后转道山东,此行是要回长安的。”李玄霸道。
“钟离?”苏定方犹豫,转身看了看那些亲卫,又看了看李玄霸,又以道,“莫不是玄霸除去了吃人魔王朱粲?”
李玄霸纳闷,走的时候不是让李长领功了吗?难道他没给自己打掩护?看了看苏定方,可能是他的猜测。
“哪里哪里,除掉朱粲的是钟离郡守李长,跟我可没关系。”李玄霸掩饰道。
“呵呵,谁不知道那郡守李长是唐国公近卫,替你打个掩护还不是手到擒来?”苏定方笑道。
李玄霸摸了摸鼻子,这时候再掩饰下去就没意思了,也是对苏定方的不尊重。眼睛向两旁闪了闪,低声说道:“还请老苏给我保密。”
苏定方点头肃容,起身抱拳躬身一礼,道:“多谢玄霸除去此害,玄霸为国为民之心可昭日月。”
李玄霸赶紧扶住苏定方双手,笑道:“看不顺眼而已,哪来什么为国为民,老苏谬赞了。”
苏定方正色道:“在玄霸看来,可能是举手之劳,但此举却是拯救了无数大隋百姓,玄霸不可轻言。”
李玄霸无奈,只得生受了苏定方的夸赞:“好了好了,咱们好好说话,知道就行了,没甚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