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铁匠仍是摇头,李玄霸有点急了,“究竟怎么回事?您倒是说啊。”
宋老大也在旁边劝道:“师傅,有什么困难跟公子说,这一亩三分地儿,咱师徒还没怕过谁来?”
老铁匠不由心道,傻小子,你哪里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们王爷啊。
老铁匠眼看李玄霸要发怒,而这个时候几个儿子还没出行,有心再拖一拖。
却听李玄霸说道:“你去,带多点人,凡是到老丈铺子闹事的人全给我抓来,我到要看看,是谁敢在我赵王封地闹事儿?”他以为老铁匠是畏惧闹事的人势力大不敢说。
老铁匠一听,这可糟了,赶紧拦下宋老大,“噗通”一声给李玄霸跪了下来,哽咽说道:“王爷,老汉求您了,今后您但有所需,我家全部奉上,只求王爷放过我家老小一条性命。”
李玄霸更郁闷了,伸手扶起老铁匠问道:“您不会是说欺压您家的是我吧?”
老铁匠嚅喏不敢言语。
李玄霸实在摸不着头脑,仔细想来,自己总共没出过几次门吧。怎么就做下此等天怒人怨的事来了。看老汉的样子不像作假啊。难道有另一个李玄霸仗着他的名号欺男霸女?不得不说这货的想象力还是蛮丰富的。
李玄霸实在想不出来,便对老铁匠说道:“您老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只管说来,只要能帮忙的,我必不推辞。要是不说,我可叫人去问您的儿子了。”
老铁匠大惊,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不得不说了:“王爷,我等乃是小家户族,经不起折腾。前日,王爷给了老汉炼钢之法,又告知了阴模的制法,老汉活了几十年未曾遇到此等好事,已是明白王爷必是要我等成为王府附庸。老汉祖上曾依附权贵,遭逢劫难,委实不想再行此旧路,还请王爷开恩。”
“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给你们的炼钢之法和阴模制法,你们还没给我专利费呢?这个价格可不好算。”
老铁匠暗道,果然来了。
“嗯,算了,反正现在也没专利法,就让你们赚一次便宜吧。你说你不想成为王府附庸?可是有人因为此事要挟于你?”李玄霸问道。
老铁匠现在反正破罐子破摔了,只是没明白李玄霸说的专利法是什么东东。“我家祖上曾是权贵附庸,后来主家遭难,我家族也受连累,数十人旦夕间人头落地。自此,祖上遗训,不得再依附于任何权贵之家。王爷好意我等心领,只是祖命难为,还请王爷放过我等。”
李玄霸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笑道:“你说的话我明白了,只是放过你们却是过分了。”
老铁匠心下惨然,果然如此,一时间心灰意冷起来。
李玄霸接着道:“你的心情我理解,只是我从来就没有收你们家做附庸的打算,又怎么放过你们家?要不,我去你们家把人都抓起来,要求你们归附,你们不愿意,再把你们都给放了?”
想着自己都觉得好笑,这都哪跟哪啊。
“只是这样一来,我李玄霸从不仗势欺人的名声可就毁了。您这个要求我可不能答应。”
“啊?”老铁匠总算听明白了,“王爷您没打算收我家做附庸?”
李玄霸肯定点了点头,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郑重说道:“没有。”
老铁匠大喜,“噗通”跪下,就要给李玄霸磕头,李玄霸赶紧扶起他。看他极是欣喜,说道:“老丈,今后我赵王府的一切钢材制造,合适的就交给您来做,做完东西就给钱,绝无二话。您老也就不必担心了。”看到家仆端来了饭食,便说道:“您老先吃饭,吃完饭赶紧回去,说不定您老的几个儿子正担心呢,都准备好出逃了吧?”
“啊?”老铁匠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玄霸。
李玄霸目瞪口呆,他这是玩笑话,可没想到竟然一猜就中,这山东人说话辟邪,看来是真的,便郑重道:“老丈,有些话我可要跟您说清楚。”
老铁匠看李玄霸极为庄重,便知道事情重要,点头说道:“王爷请讲。”
李玄霸说道:“此事说来乃是我行事孟浪了,但老丈采取的方式确实过激了,今后切不可如此。有何不解之处尽管找我说明白,俗话说‘话不说不明’,一个小小的误会就差点让您家妻离子散,若是造成这样的后果,您会让我李玄霸背负上什么名头?”
老铁匠感激道:“是是,此事确实是小老儿欠思量。”
“哎,”李玄霸叹道“倒也不能全怪您,要是我,也说不定会作此打算。行了,咱也别再责备自己了。我看您啊,也没心情在我这儿用饭,我让人把饭给您备上,您路上边吃边自责,我就不留您了。今后,需要你们打造什么,我让宋老大去找你吧。”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起来。
老铁匠急于回家,李玄霸也不再留,让人备好了饭给他带上,就让宋老大送出门去了。
老铁匠一路上哪想得起吃饭,急急忙忙赶回了家,远远地看见几个儿子正在门口举目远眺。老铁匠瞬间百感交集,眼泪不禁哗哗流了下来。
几个儿子接了老铁匠进屋,老铁匠带着泪眼哈哈大笑,说道:“雨过天晴了。赶紧的,备上几个小菜,老夫要喝几杯。”说着便把今天的事情一说,几个儿子大为欣喜,心中安定了不少。
看到几个儿子的表现,老铁匠也是开心,不由中气十足,大喝一声:“开炉!”